容瑾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點著,姿態隨意地開口:“想什麼?”
笙歌自嘲一笑,在面板科室門口停住腳步:“我在想分明是在同一個地方,面對同樣的人,以前我的身份是醫生,而現在我只能是病人,這個身份轉換讓我有些莫名,或許正是因為曾經光環太盛,現在才格外失落。”
“很難過?”容瑾揉了揉她的頭髮,話語是不曾見過的溫和。
“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至少我已經學會釋然了,我在準備學術方面的考核,既然拿不起手術刀,像老師那樣當個學者也不錯。”笙歌看向容瑾,摸了摸下巴:“說起老師,他還沒見過你呢,不知道他看到你會不會滿意。”
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容瑾挑了挑眉:“如果你的老師不滿意我怎麼辦?”
“那我就得考慮考慮了。”笙歌不假思索地開口償。
聞言,容瑾哭笑不得地提醒一個事實:“容太太,你已經跟我結婚了。”
笙歌歪了歪腦袋:“是哦,又不能離婚,那怎麼辦?”
他眼角抽搐,掂著她素白的手指,果斷轉移話題:“如果放棄的話,不覺得可惜?你的手已經好了,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做回以前那個操刀自如的顧醫生。”
笙歌臉色一變,她手指蜷起,躲開他灼灼的目光:“不,容瑾,你不明白,我做不到了。”
容瑾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明白笙歌目前的狀況,心理因素居多。
如果不能克服心理障礙,那麼恐怕這一輩子她再也拾不起她曾經引以為傲的手術刀。
只是這樣的顧笙歌,還完整嗎?
笙歌不明他心底所想,見他沉默,捅了捅他的手臂:“好啦,我就感慨幾句,快放手讓我進去,護士都叫了好幾回了。”
“嗯。”容瑾嘴上應著,手卻沒有放開。
她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視線一凝,輕輕鬆開開她的手:“沒什麼,就想告訴你,我等你出來,別怕。”
笙歌聽後咯咯笑了:“容教授,我最近怎麼總覺得你在哄孩子?”
“你不是?”容瑾反問。
“如果我是,那豈不是說明你口味很重?”她揶揄道。
拐著彎罵他?
容瑾無奈地按了按眉心:“你說得對,你不是孩子,你只是像孩子。”
笙歌看著他認真的眉眼,也不跟他爭了,她想,在這世上,能被所愛的男人當孩子寵也是種幸福。
“等我。”笙歌朝他溫淺一笑,頭也不回地走進診室。
容瑾看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眸。
他掏出手機,闊步走到角落撥通了容世澤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那端的容三叔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直入主題:“聽說,你老婆是名很優秀的心理分析師?”
時差的關係,容世澤正睡意惺忪,但聽到老婆二字,頓時清醒了幾分。
他壓低聲音咆哮道:“什麼叫做我的老婆,那是你三嬸!我老婆優不優秀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大半夜打電話提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