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的男人正俯身認真地培育那片過了冬的木槿花。
顧榮看見他的時候,臉上會露出那種悲憫的神色,他說:“你終究還是錯過了她,我們家小歌像極了她母親,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他還說:“我犯了錯,她母親用生命的代價狠狠地懲罰了我一番,我現在落到如今這副田地,並不怪誰,是我罪有應得,我明知道不配,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她母親,我想起我們小時候兩小無猜的模樣,可回首這幾十年的人生路,卻只覺得入目瘡痍。”
顧榮側過頭,晦澀地問他:“容少,你能明白我這種感覺嗎?”
他大概自知配不上當笙歌的父親,所以即使他是長輩,也只是客客氣氣地稱呼他為一聲容少。
數月前,黎臻倚仗笙歌的股份成為了顧氏的第一大股東,間接把顧氏掌握在手中。
而他的繼妻許娉婷嫌棄他身無分文,從此不見蹤影。
曾經的顧家,如今只剩下他一個。
顧榮的前半生風光無限,而後半生卻淒涼無比。
容瑾想,他明白他口中的那種感覺。
而且覺得糟糕透了。
他接過他遞來的水瓢,一點點地給木槿花澆著水,可總是忍不住把它看成笙歌的模樣。
她離開有多久了?他都不記不清了。
最近天氣越來越暖,陽光照得身上軟綿綿的。
這麼溫暖的天氣,他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陪陪她。
所以他來了。
墓碑上,笙歌的笑顏依舊,卻是空洞的黑白色。
他討厭這樣的她,即使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比現在的模樣好的多。
想至此,他只覺得胸口處突突地疼。
肺部一抽,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喉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他壓著胸口喘著粗氣。
良久,才緩了過來。
是那一夜大雪落下的毛病,斷斷續續地都不見好。
他想,怕是這一輩子都好不了。
也罷,就讓他這樣子咳著吧,這世界上,快樂總是短暫地,唯有疼痛才是刻骨銘心。
歌兒,你能聽見我的疼嗎?
你說你喜歡木槿,我就給你種了滿山的木槿,你說你不喜歡綠蘿,我就毀了全青城的綠蘿,只是,青城不見綠蘿,木槿漫山遍野,是不是意味著你歸期已至?
口袋裡的手機急促地震動起來。
向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瑾,你在哪?”
“墓園。”
那端愣了片刻,才再次開口:“vista酒吧新來了一個調酒師,調的酒很正……”
“好。”他聽見自己回答道。
聽說,酒能澆愁。
題外話晚安
喜歡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請大家收藏:()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