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被她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此時,他眼尖地發現,她竟然還赤著腳。
公寓裡並沒有鋪地毯,小鎮的供暖系統也很一般,他能想象笙歌腳下的那片冰冷的瓷磚,有多入骨的涼!
想到她如今的身體,容皓瞳孔一縮,闊步走到她身後將她抱起。
把她放回床上後,他馬上就放開了她償。
笙歌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盯著自己的手無措地解釋了句:“地板涼。攖”
她無動於衷地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腳裹住,“別妄想我會對你道謝。”
“不需要。”他垂了垂眸,忽然想起剛才回來時帶的東西:“我去買了你需要的藥,還順便去店裡打了一碗雞湯,你從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了,我怕你身體受不住。”容皓轉身去找雞湯,這才發現剛才太急,雞湯被他扔到地板上,已經灑得一滴不剩。
笙歌看了眼地上蜿蜒的湯汁,眼底滑過一抹痛意。
指甲陷入掌心,她視線平靜地望向他,言語裡有些意味不明:“現在你滿意了?”
容皓垂了垂眸,沉默地拿起茶几上的錢包:“我下去重新給你打一份。”
說罷,他轉身離去,笙歌視線空洞的望著天花板,被子下的身軀蜷縮成蛹狀。
容瑾,即使我變成這副模樣,你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嗎?
不多時,門再次被開啟,容皓提著湯從外走進。
他看了眼笙歌,把湯用碗倒出來,等到溫度適宜的時候,才舀了一口喂到她的嘴邊:“喝吧,不燙。”
笙歌歪了歪頭,躲開他喂來的湯,容皓手一偏,有幾滴湯汁順勢灑在了被子上,油膩的顏色落在素色的被子上,看起來有些糟心。
他眼底沉了沉:“別犟了,事已至此,身體要緊。”
她嘴角冷冷一笑,一揮手直接打翻了他手裡的碗:“我已經離開青城了,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容家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可這幾日在她面前他早就忘記了什麼是尊卑。
這一週來,笙歌對他從不客氣,卻也不曾開口趕過他,他猜不透她的想法,只是覺得二人如今這樣相依為命的狀態很好。
相依為命?
容皓扯了扯唇角,這個詞語還是第一次在他的人生詞典裡出現。
容瑾停了他所有的經濟來源,他現在口袋裡已經是捉襟見肘,加上警力的追捕,能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回青城自投羅網,大哥的目標在你不是在我。”他盯著她的眼睛問。
話落,他看見笙歌緊緊咬著唇,渾身忍得發顫。
驀地,他好想抽自己一個耳光子,明知道一提到大哥,她的情緒就會不穩,他怎麼又在她面前提起大哥?
他定了定神後,把碗撿起來,抱著沙發裡的另一床自己的乾淨被子不動聲色地給笙歌換上,又去廚房溫了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