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渾身戰慄,她遲緩的目光望向她的手,雙唇囁嚅著:“為什麼?”
安妮看向她的目光裡飽含悲憫:“我不快活……你也不快活……好了……”
周圍一聲驚呼聲響起,笙歌握著水果刀,仿若雷擊。
因為安妮死了。
她並沒有多大的力氣,腹部的一刀並不會危及到她的生命,但是她卻在自己眼前死了攖。
笙歌雙目朦朧,她看到跟著人群衝進的容瑾,她看見冰冷的鐐銬滑進了自己的手腕。
這一瞬間,有液體滑進自己的唇間,苦澀的償。
不辯解,是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況且……
她看著自己的手,苦笑著。
黎臻沉默良久,他倏地站起身,“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
“祁大哥。”身後,笙歌喚住他,眸光閃爍:“拜託你了。”
顧笙歌終於開口否認殺人,對警察講述了實情,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黎臻探視之後。
向啟看著容瑾一臉陰鬱的神色,嘆了口氣。
他返身,看見同樣目光晦澀的沈紓,彷彿心有所至般,腦子猛地冒出那顆珊瑚珠的模樣:“沈紓,你的手機再借我看一下。”
沈紓疑惑地掏出手機解了鎖遞給他。
向啟輕車熟路地找到笙歌給她發的訊息記錄,找到照片,把左邊的角落放大再放大。
驀地,他的眼珠子一縮:“阿瑾,兇手有線索了!”
容瑾接過他遞來的手機,照片裡拍攝的是一隻貓,但是在左邊的陰影裡卻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半個身子,如果不注意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巧的是男人的口袋裡有一串露出半截的珊瑚珠,正好與從貓嘴裡取出的珠子不謀而合。
他沉吟片刻:“馬上聯絡艾倫先生。”
容瑾預料的不錯,兇手竟然之前與二人同住一個酒店,是個身型高大的亞裔男人。
但是不知道從哪裡得到風聲,艾倫過去追捕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房內。
三天後,他在雅典的機場落網。
審訊的結果是見色起意。
兇手交待,那天晚上自笙歌從房間起出來他就一直跟著她,本來想在海崖下手的時候被一隻貓打斷,因為安妮與笙歌身形相似,把她當做笙歌,尾隨著她進了房間,待要逞兇的時候,安妮抵死不從,這才惱羞成怒,隨手拿起手上的東西砸向她,不料鬧出了人命。
至於兇器,他說被他直接從視窗丟進海里,黑暗中,他也沒看清楚是什麼。
笙歌被捕後,他在島上觀察了幾天,直到笙歌改口,他發現不對勁,連忙逃跑,不料還是被堵在機場裡。
這件案子,總算水落石出。
由於腹部那一刀並不屬於致命傷,傷口向下略勾,程度由深到淺,更像自殺的傷口,與笙歌所描述的吻合,她被無罪釋放。
無罪釋放的當日,黎臻和沈紓去接笙歌。
笙歌看了眼警局裡抱頭痛哭的安妮的丈夫大衛,腳步停滯了良久。
黎臻注意到她的目光,攬了攬她的肩膀:“別自責了,你也是受害者。”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垂眸不語的阿紓,咬唇點了點頭。
一出門,就有兩抹人影攔在那裡。
是向啟和容瑾。
向啟看見她出來,驚喜地喊了一聲。
容瑾背對著她站著筆挺,聽到動靜的時候,脊背微不可見的一僵,他緩緩地轉過身,幽深的目光淡淡地落到她的臉上。
一語不發,渾身卻散發著股冷冽的氣場。
黎臻攬著她的手臂收緊,箍得她有些生疼。
容瑾上前一步,來到她面前,卻是朝著黎臻開口:“黎先生,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