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趕來的護士過來攙扶他,他沒有拒絕,盯著眼前那抹白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誤解了她,也才知道這世上有種女人,嘴硬心軟。
笙歌回到科室後,才把手從口袋拿出來。
掌心有幾處凹陷進去的紅痕,是被她的指甲硬掐出來的。
她微怔了片刻,看著掌心喃喃著:“什麼時候指甲又長了?是時候該修修了。”
門外,主任與一箇中醫專家交談著路過科室,看見她的時候朝她頷了頷首,然後交談聲漸遠。
一聲震動聲響起,她翻出抽屜裡的手機,收信箱裡靜靜躺著一條簡訊,來自導師祁沐東。
【喬娜,為什麼讓我這麼做?】
她鎖了屏,把手機重新放回抽屜,從窗外湧進的風輕撫她的髮絲,溫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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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來了一個特殊的病人。
之所以特殊,是因為這位叫周茉的女患者一醒來就要求要見她。
笙歌回國不久,在青城的名氣遠不如科室的其它醫生,所以聽到的時候有些詫異。
面前的女人一頭烏黑長髮,髮梢處隨意地打了一個卷,清麗的臉上因為病症而有些蒼白。
她翻著她的病歷卡。
周茉,女,二十九歲,未婚,職業:教師。
“你認識我?”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周茉看著她笑了笑:“我認識你但是你不認識我。”
看著笙歌擰緊了眉頭,她解釋道:“顧醫生,我沒有惡意,而且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很澄靜,雖有難言之隱,但她也是病患。
“你知道自己的病情?”笙歌問。
ct結果已經出來了,腦橋小腦角表皮樣囊腫,良性,只是範圍有點大。
“原先不知道,只是莫名頭疼耳鳴,後來有一次在講臺上疼昏倒了,其他老師把我送到醫院,才知道腦袋裡長了東西。”
“為什麼不提前治療?”按照她的說法應該發現自己的病情有一段時間了,那時候腫瘤範圍應該沒這麼大,現在這個狀況她沒有辦法保證可以全部切除。
基於職業的習慣,笙歌開口的時候語氣有些嚴肅,周茉愣了片刻,才不安的垂下頭:“顧醫生,我怕疼,還怕一旦上了手術檯就醒不過來。”
她窒了窒:“手術是全麻的,況且你患的只是良性腫瘤,手術切除成功後,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周茉的眼神有些失焦,她晦澀道:“沒有正常生活了。”
“這位病人,你的態度不能這麼消極,只是生一場病而已,哪個人沒有生過病,只要病好了,一切都雨過天晴。”
周茉搖了搖頭:“顧醫生,你不懂我的感受,我等了五年,最後……”
最後怎麼了?周茉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頓了頓,忽而燦爛一笑:“你叫我周茉吧,我覺得我的名字挺好聽。”
脆生生的語氣與方才判若兩人,笙歌笑了笑:“是很好聽,周茉。”
周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顧醫生,勞煩你了!”
笙歌交待了幾句,轉身離去。
周茉看著她走出病房後,才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本半舊的書。
她翻了幾頁,露出一張照片,是年少時的她和一個男人的合照,周茉怔怔看著照片,手指摩挲著男人的臉,話語哽咽:“阿建,我等了你五年,卻沒想到最後卻等來天人永隔……”
她陷進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去而復返的笙歌。
笙歌本來只是想起有一些事項還沒有叮囑周茉,特意折回,卻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周茉的視線全部都在照片上,自然也吸引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