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強硬起來時黎嘯根本沒轍。
他嘆了口氣,望向前方的長龍。路燈與車燈雜糅在一起,落入眼底,竟有點兒炫目。
“沈願,可能……有點堵車,要見他的話需要穿過城中心。”他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又撩著沈願的爆炸極限,“我在電話裡說有事找他,需要見面說……放心好了,沒提到你……”
沒提到。
沈願半張臉隱入夜色,靠著車窗,冰涼的觸感順著面板傳至全身。
他冷笑,撥出的氣化作一團白霧,氤氳在眼前:“呵,這傢伙到底是有多想躲著我。”
黎嘯嚥了口唾沫,不說話了。
他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什麼招來殺身之禍。
真的。
沈願生起氣來……與軍長不相上下啊。難怪軍長要百依百順,這算“妻管嚴”嗎?
黎嘯順著這思路想了片刻,但沒一會兒他就猛地搖了搖頭。
別胡思亂想了,把人捎過去才是正事兒。
高峰期過後,一路便暢通無阻。
黎嘯平時覺得這路程也沒多遠,聽聽歌想想事就過去了,但今天,他總覺得開個車跟上西天取經似的,一直到不了個頭。
尤其是後邊坐著的這人。
黎嘯尋思到,雖然軍長平時挺冷漠,跟他獨處時開玩笑都能板著臉,但至少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聊天啊。
但沈願不一樣。
他就跟尊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後邊兒,幾乎與車上的設施融為一體。更瘮人的是,這人的每一塊肌膚彷彿是用寒冰砌成的,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出冷氣。
黎嘯結結實實地打了好幾個寒顫,又補了很多個噴嚏。
在他以為自己快要陣亡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後邊的人還是沒反應,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