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砍完柴火,已經日暮西山。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抬頭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收拾收拾準備下山。
本來是不會那麼晚的,但是想著秦悠那瘦弱的身子骨,連鋤頭都扛不穩,怎麼可能上山砍柴。
還是自己多幫他砍些罷。
石頭彎下腰,將柴木捆好,然後有些費力的背起。他出的汗太多,衣服都溼了一半。
山路很難走,特別是下山的路。因為揹負著比平時多一倍有餘的柴火,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回到木梨村。
這個時候是晚飯時間,四處炊煙裊裊,時不時還能聞到家家戶戶飄來的飯菜香。
秦悠住的房子位置很偏僻,本來石頭可以先將自家的柴火放好,再拿著剩餘的去秦悠那兒。但是一想起自己親孃那嫌惡的神情,他猶豫了一會,就選擇繞路過去。
不出預料,秦悠的房子沒有任何炊煙。
這是當然的。
這個公子哥一般的少年,雖然沒有那些大戶人家專橫跋扈鼻孔朝天,但是自有一種貴氣。總之,他絕對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石頭將柴火堆放在院子裡,舉目望去,除了昨天他搭好的草棚外,農具、牲畜什麼都有沒有,看上去異常的蕭索。
奇怪,這個時候應該是飯點,怎麼沒見秦悠人呢?
等著石頭推開門,才發現大事不好。
秦悠蒼白的臉泛著不尋常的紅,氣息粗而短,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水,一看就知是發熱了。
這下石頭著急了,叫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回應。於是急衝衝的回家。
“又不是俺老石家的兒子,你那麼著急幹嘛!沒見過你這麼蠢的笨小子。”
“娘,你說什麼呢!小悠還病者呢!”
“哼,也不知底細就那麼上心。”
牙大嬸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石頭已經朝著村長家跑去。
“小妹,你去照顧一下小悠。”
一聽秦悠又病了,村長再次嘆了一口氣,將困難之處說出。
“鎮子中的大夫說什麼也不肯來,俺們也沒有多餘的銀子。這可怎麼辦好?”
思來想去,村長還是去找長老商量一下,最後只能讓石頭跑一趟。
“那郝大夫醫術尚可,普通的發熱不用親診也應該可以。”
因為著急秦悠的病,石頭連夜趕到長閒鎮,在天剛明的時候終於將把呼呼大睡的大夫吵了起來。
被吵醒的郝大夫很不滿,於是乎很隨便的抓了一副退燒藥就打發了石頭。
一般退燒藥是不能隨便吃,特別是對年紀小的孩子來說,最是傷元氣。
生病中的秦悠喝下那副虎狼之藥,燒是退了,但是卻進一步加重了自身的傷。之前因為被廢了武功,就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然後又一路上奔波逃命,缺衣少食,進一步加重了傷勢;而這一副退燒藥,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天早上,接近日中,秦悠才醒來。
全身無力,頭暈目眩,噁心想吐,連地都下不了。
“秦家哥哥,你好點了嗎?”
秦悠點點頭,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柔弱的模樣,想要起床。然而,剛坐起,又是一陣頭暈,他不得不又躺回床上。
怎麼回事?
“你快躺著歇息吧,臉色很不好。”
翠花的臉上露出擔憂而害怕的神情,每次看到秦悠他就會想起自己夭折的小弟。也是這種臉色,一天一天的虛弱下去,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
秦悠則在想要是有退燒藥就好了,不用喝那種苦的要死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