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見那名窄面男子鬥法之時極是猥瑣,只是飄在外圈操縱晶球凝出的透明尖刺攻擊,剛才迫近之時也只是攻出一劍便又遠遠繞開。
他回想著此人剛才的舉動,瞳孔忽得一縮,向於心兒低低傳音幾句。
於心兒面露恍然之色,散去繪了一半的符咒,重新換過咒訣。
尉遲空壓下心中驚意,暗道:“算我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小子修煉的功法如此不凡,竟然不懼金光離天神火的煅燒,還有那本命真火,究竟是何種逆天神通……”
他心下如此想著,手中卻半點沒停,翻手又從儲物鐲中取出一面上方下尖的鐵盾撐在左手,放開右手金瓜鐧錘隨在身側,緊接著腕間儲物法鐲黑光閃動,夾住了一張金光燦燦的符籙,繁複符紋中間繪著個維紗維肖的持槍甲兵畫像。
尉遲空面露猶豫之色,不捨的將手指搓動,符籙爆起一團金光,化形出一個手持長槍的金甲槍兵。
甲兵身著全身鱗甲,面甲遮面,雙目處兩點靈光閃耀,手中長槍的淡金色槍柄之上靈紋密佈,冰藍色槍尖煙氣氤氳,似有雪花模樣的白色絮狀物時隱時現。
“傀儡符兵!?”陳平面色微變,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曾在許多典籍中見過關於這種符籙的記載,不過親眼所見倒是第一次。
這種傀儡符兵煉製極難,封印入符籙之中的傀儡不但要用特殊方法煉製,所用的符紙也不是尋常之物。
最難的是對制符之人的要求,必須對傀儡之道和制符之術極為專精,否則絕對無法煉製成功這種傀儡符兵,因此向來是有價無市,流傳極少。
“這尊金甲符兵來歷不小,此次還是我第一回使用,你小子的本命真火既然能夠破去金光離天神火,也算是值得讓我出動此寶。
你最好還有些本事沒有使出,不然在這尊符兵手中一命嗚呼,卻讓我不好交差。”
尉遲空見識過灷煛真火的威能,已知自己賴為倚仗的這座傳承法寶難以攝取,為免制他不住,索性將壓箱底的寶物也放了出來,已是存了速戰速決的打算。
陳平見他的手段層出不窮,從那座傳承法寶再到這尊金甲符兵,全是罕見非常的稀世異寶。
瞧這尊符兵所持的長槍刃尖冰芒四射的模樣,定然對火系道術極為剋制。
想到此處心中不禁一陣惡寒,沒想到居然會在此處莫名其妙的對上一名如此剋制自己的修士。
尉遲空見側方的蘭又手持三稜細劍,鬼鬼祟祟的遊離在戰圈之外,暗暗冷哼一聲,傳音道:“速戰速決,上了!”
說完又再取出三張符籙,甩手丟出後爆起三團白光,每團白光中各有三根冰錐飛擊而出。
隨後持盾護在身前,右手暗捏法訣,金瓜鐧錘緊緊隨在一側,踩住飛梭往陳平直衝而去。
那名金甲槍兵手腳微動,鎧甲金光閃動之下,轉眼間就越到前方,隱在九枚冰錐之後。
陳平見得如此連環相扣的凌厲攻勢,瞳孔疾縮,他瞄了眼上方光芒閃耀的金塔,心中若有所悟,存了個一試究竟的打算。
只見他胸腹急鼓,張口又將灷煛真火噴出,一聲霹靂巨響後雷光急閃,緊接著熾焰沖天,雖然此時有所收斂,不如方才破除金焰時的駭人威勢,但也遠非掌心雷之術可比。
灷煛真火非同凡火,乃是起源自天降奇珍,後經秘法修持,茁壯長成後復得本源之力煅煉,又有九天雷力加持,恐怕連將其蘊養在丹田氣海的陳平也不清楚真正威能所在。
上方的五寶玲瓏寶塔微微轉動,璀璨金光陡盛,往下方的洶湧奔騰的熾烈雷火灑射而來。
金光到處,灷煛真火表面的焰舌雷絲微微一晃,隨即又再穩住,仍舊向前方肆意奔騰,並不像方才陳平用法力施放的掌心雷以及火彈術一樣被金光攝入塔內。
“灷煛真火果然不懼這座金塔法寶!”陳平心中大定,更是運力鼓動真火,已有仗著本命真火的莫大威能,一舉破敵的打算。
只見閃雷熾火到處,將九枚冰錐瞬間燒融,隨後焰頭高漲,朝著持槍刺來的金甲符兵洶湧而去。
尉遲空見到靈符化出的冰錐融化,心中驚異之餘並未慌亂,目中反而有精光閃動,似是正中下懷一般。
他急將右手法訣捻畢,只聽得雷火之中銳嘯連起,隨著響聲被破開九處焰團,竟有九根狹長金針透火而出,疾朝陳平周身各處射去。
原來九枚冰錐之中竟然各藏有一枚金針法器,此時冰錐被烈火消融,現出金針原形,被尉遲空法訣操控,全部遁速加快,幾乎肉眼難見的破火而出,轉眼間全都刺到陳平身前。
如此詭異難防的冰中藏針之術,專為剋制火系道術而設,加之有烈焰遮擋視線,距離又如此之近,而且又是在陳平以為破解了冰錐符術之時陡然發難,縱使他天生靈識超群,每每料敵機先,破除隱襲,也擋不下這般費盡心機、針對至極的奇術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