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四名家丁用兩條扁擔抬著一個約三尺高寬、七尺長的巨大蒸籠緩緩走上水閣,到了中間放落後束手站定。白天應門那小夥居然也在其中,此時低垂著頭,哪好意思抬頭。
抬籠四人身後,跟來兩名廚師打扮的老少。
蒸籠放落,只見白氣升騰,異香四溢,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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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中眾人面露訝色,不知其詳。
方遠見多識廣,立時醒悟,驚道:“老陸,真有你的,居然將這尾七星鯛給蒸了!豐水堂怎肯讓你?還把御廚徐給請了來。”
陸衍面露得色:“養來就是賣的,只是之前無人出得起價錢罷了。”
說完離案上前,令道:“起籠。”
四名家僕分持蒸籠四角,口中吆喝為號,一齊發力把籠蓋抬了起來。
濃濃蒸煙散去,香氣中現出條近六尺長的大頭巨魚,魚身肥壯,肉質豐滿。只不知有何特異之處,竟讓方遠如斯驚異。
“這七星鯛乃是酈江中的異產,數量極少,捕捉奇難,尤其是如此個頭,更稀世罕見。今次為了招待陳兄和於姑娘兩位貴客,也只有此鯛可以配上臺面。”
陸衍向陳平和於心兒介紹這條七星鯛的來歷,說話間環目掃過,見閣中眾人面上都有驚色,心中暗呼值得。
方遠嘆道:“若無此鯛,也顯不出真心誠意。卻讓我如何自處?”
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顯然是在想如何作為,才能不落人後。
陸衍不去理他,轉向那兩名廚師,拱手道:“徐先生,請開魚顱。”
那名年老的廚師微微點頭,和那名應是他徒弟的少年一起走到蒸籠前站定。
少年將懷中抱著的皮包放在地上攤開,取出一柄明光閃閃的寬刃斧頭託到御廚徐身前。
於心兒見到如此排場,直看得目不轉瞬,興趣大起,小聲對陳平說道:“好神氣哎。”
陳平見她抱著陸憐兒,一大一小俱是滿面高興,心中亦是大樂,回道:“且看他如何施為。”
陸憐兒見他們湊近說話,眨著雙明眸大眼,不停在兩人臉上來回遊移,一副好奇模樣。
御廚徐挽起兩手袖口,這才接過斧頭,在七星稠的頭骨中縫處比劃數下,隨後猛得揚斧劈落。
這下力氣非小,斧刃居然只進得寸許,這七星鯛的頭骨竟是極硬。徐廚徐晃松斧頭拔起,又是一斧劈落,仍是精準的劈在中縫,正緊沿著第一道斧痕下口。
如是數斧過後,少年接回斧頭,遞去柄長鋸。御廚徐又是斧劈,又是鋸割,好一番忙活,終於把魚頭表面硬骨分開。
只聞得一股香氣驟然飄出,煙氣繚繞之中,現出厚厚頭骨下,兩團被豎骨分開的白肉。
白肉質地晶瑩,如同膏脂,隱見通透之感,正在輕輕震顫。
陸衍急忙向旁招手,在旁等待的婢女見到,趕緊托盤上前。
御廚徐擦去額前汗珠,接過一柄寬淺玉勺,小心翼翼的將兩團白肉取出,分別盛放到婢女手中托盤上的兩隻玉碗中。
婢女托住木盤,躡步朝居中席位走來。
陸衍親自上前,膝跪在厚毯之上,從木盤中取過一隻玉碗,雙手平端,放在陳平面前。口中道:“陳兄,陸某隻是一介庸商,實不知要如何才能報答陳兄活命之恩,以及救護憐兒的恩情,只有備此薄宴,聊表心意,只望沒有辱及兩位清修。”
陳平忙欠身道:“我們總算有緣,這些只是尋常事爾,陸兄切勿再出此言,不然卻讓陳平難以自處。”
陸衍目中晶光微閃,重重點頭後,又取過另一個玉碗,依樣放到於心兒面前,說道:“於姑娘,憐兒是我們陸家的心頭肉,掌中寶,昨夜被歹人擄去,全家心憂神哀,幸得姑娘和陳兄將憐兒救回,不然要陸某一家老小,如何承受失子之痛。此番恩情,足難回報!”
於心兒忙道:“是憐兒福厚,我們也只是順手而為。”
陸衍心下感嘆,又道:“這兩團魚肉,名曰:‘玉肌’,乃是七星鯛的至珍精華所在,有清心益氣的神效,因肉質玉嫩至極,不便與其他食材並用,因此在宴席開始之前,口中沒有雜味之時,先請兩位享用。”
陳平與於心兒互望一眼,道:“如此至珍,我們豈能獨食?不若分成數份,大家一起享用,方不負陸兄苦心。”
“珍品當奉貴人,兩位萬勿推辭,快請用吧。”一旁的方遠也來相勸,只是說話間喉節大動,分明嘴饞,難怪會體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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