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本書裡有踏梅的氣味又能如何？你也說了主臥客房都會燻這種香，怎麼就說是我？”王氏冷笑幾聲，這種證據又算哪門子的證據。
“按道理講，李府確實是每個房間都燻的踏梅，但偏偏有一個房間不是。”敖藍將書籍放到包裹裡，才繼續開口，
“有些人嫉妒方怡夫人，順道也厭惡了踏梅香，於是把自己房間的香，偷偷換成了木香。所以這本書，不只是有踏梅的香味，還有一股木香味。”
若是其他香也就算了，偏這木香經常被用來防蟲蛀書，所以那書也染上了這個味道。這本是很尋常的味道，但能跟踏梅染到一起，便不尋常了。
“這不可能，這根本不能證明就是我乾的。”王氏臉色是愈發蒼白了。
敖藍也知道，光憑這個根本說服不了在場的人。可是，並不只是這個。敖藍冷冷的朝王氏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
“你厭惡踏梅，卻又捨不得扔掉。畢竟王家常年拮据，而踏梅一兩一金！你不敢自己拿去賣，便帶回了王家。你母親稀罕，也想學學富貴人家的做派，索性自己留下了。王家燻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踏梅，此時味道恐怕還未散盡吧。”
聽到這話，王氏愣住了。
王家是真的拮据，而那偽造的孤本更是耗費了王氏很多心血。可是王家地方小還潮溼，用木香保護書籍已經成了習慣，恐怕那本孤本還在王家時，也曾用木香薰過吧。後來王氏又拿給方怡，在方怡的屋裡燻到了踏梅，再後來被她偷回去燒燬……
到了這裡，李老太爺終於是搖了搖頭。他原本以為，不該是這樣的。
“你......難道真的是你做的？”李賢看向臉色蒼白的王氏，他的臉色下是壓抑住的憤怒。
“夫君，夫君你千萬不要信她。我與方怡姐姐無冤無仇.....”王氏看到他，彷彿才反應過來。趕緊繼續喊冤。
“也不能說無冤無仇。你是李大人的表妹，從小愛慕李大人，但方怡夫人與大人是娃娃親，害你不能成為李大人的妻子。且老太爺不願大人太快納妾，而你的年紀卻經不起再等幾年了。”
敖藍淡淡的說道。這一個原因是方夫人給他說的，方夫人給他解釋了女子年紀的重要，他才能想明白為何王氏會如此著急。
“那繁兒又是怎麼回事？她又何苦要對繁兒下手？”李賢眯了眯眼，其實王氏的心思他大概能懂，只是不太明白她何必要大費周章如此對一個小孩。
“小小姐當初也看到了她害死方怡夫人的過程，如今小小姐長大了，王氏是在害怕小小姐指證她吧。”敖藍看了繁亦一眼，繁亦打了個哈欠，窩在方夫人的懷裡，十分乖巧可愛。
“繁兒不過是個小孩子，她就是看到也不一定能記得......”這未免太牽強了。
“可是，繁兒小小姐深得李老太爺的喜愛，這府中做決定的又是李老太爺，往日王氏的孩子生下來，恐怕風頭也都小小姐搶得一點不剩吧。”
繁亦從小長得驚豔，特別是她額間一粒硃砂痣，更是讓每個見過她的人都讚歎不已。偏生李老太爺還生出了將繁亦養在身邊的意思，這怎麼可能不令王氏瘋狂呢。
還能趁此機會嫁禍給方家，讓李方兩家人斷了聯絡，讓方家人受到世人唾棄，這便是王氏想看到的吧。
“對了，另外的那個包裹裡，便是你王氏僱惡奴偷走小小姐所用的紋銀。這些銀子出自京城十里外的錢莊，我們已經將你當時用的銀票換了回來。沒猜錯的話，銀票出處應該是李家。”敖藍冷冷道。
這個王氏空有害人之心卻不夠聰明，而且沒有錢財沒有人手，在很多時候她只能自己親自動手，卻偏偏讓她得逞了這麼多次。敖藍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凡人一生不過幾十年光陰，又何苦費盡心思去追尋這些身外之物。
“夫君，不是這樣的，我是冤枉的。”王氏十分害怕，她看向李賢，希望他可以救她。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臉喊冤？我們李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如此歹毒害人。來人，將王氏送官！”李賢冷冷的開口，他自詡公正不阿，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毀了他的聲譽。
“夫君，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啊！我可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啊。你不是跟我說你不喜歡方怡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你不是跟我說你不喜自己的女兒是個啞巴嗎？夫君，夫君我是為了你好啊……”
如此一來，那兩個婆子下手便不分輕重了。
“閉嘴！將她的嘴給我堵上。”李賢氣得青筋暴起，命人動手。
“慢著。王氏儘管罪大惡極，但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依老夫看，先將王氏關起來，等生完孩子再送官如何？”李老太爺看向方家二老。方家二老此時已然恨不得將殺害他們女兒的兇手打死，但王氏的肚子裡，終究還懷著李家的骨肉。
到了此時，李老太爺對自己這個獨孫才是真的失望至極，真沒想到李賢會為了保全自己而不顧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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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你保這個孩子我們方家沒什麼好說的，但是王氏，必須先休了。而且，肚子裡那孩子，不能養在我們怡兒的名下，我們怡兒擔不起這麼一聲母親。”
生母被休，王氏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往後養大了，也只能是個妾生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別想有何前途可言。
方夫人是真的怒極了，李賢在背地裡竟然跟王氏如此侮辱怡兒跟繁兒，她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王氏可恨，李賢同樣也可恨，她是絕對不會讓她的怡兒死了都不得安寧的。
方老爺皺著眉瞧了髮妻一眼，雖說他也惱怒，但這孩子到底還是李家的孩子，這不是逼人太甚麼。
“老夫應下了。”李老太爺將繁亦抱了起來，淡淡的開口道。
“祖父！這......”這不是斷了那孩子的前程麼？他如今膝下也就繁亦一個孩子，但繁亦是女孩子，往後也是要嫁出去的啊。
“別再說了。你們造下的孽，也是這個孩子的孽，他不得不承擔。”李老太爺已然已經下定決心了。
“啊，不要，不要！我的孩子不能這樣，你們不能這樣對他啊！”王氏忽然生出一絲狠勁來，推開制住她的婆子，就要往外頭跑，偏偏身體太過笨重，腳底一滑便摔倒在地，緊接著便捂住自己的肚子大喊起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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