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如影隨形,沉重如巨石一樣壓在胸口上讓人喘不過氣來,白溪努力深吸一口氣,側轉了頭,凝眉看他:“蘇少謙,我記得你看我的每一個厭惡的眼神,我記得你叫我小野|種時候的咬牙切齒,我記得你掐我的時候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力道,我沒了爸爸,沒了媽媽,沒了白氏集團,我現在只想要一個解釋,很過分麼?”
男人搭放在被子上的手死死收攏,指關節處泛出冷冷的慘白來,他的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良久,才微微抬了下巴,冷冷的,一字一頓的開口:“沒有解釋!”
白溪一口氣噎在胸口裡,疼的臉『色』慘白,連聲音都止不住的發顫:“沒……有……解釋?”
他恨白家恨到了那種地步,到頭來,卻只簡單的給她這樣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
“我喜歡那麼做,就那麼做了。”
男人忽然起身背對了她,他的身影挺的筆直,倔強而冷肅:“你要恨就隨便恨,但是這婚,一定要結!就算是恨我一輩子,我也要你在我身邊恨著!!”
白溪無力的閉了眼,良久,終於開口:“我……不恨了……”
男人僵直的背影顫了顫,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到的話一般,轉身吃驚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再恨還有什麼意義?”
她覺得沒有什麼力氣,緩緩在床上躺了下來:“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陪我好不好?”
沒有哭鬧,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憤怒,沒有恨意……
她的妥協跟柔順,來的這樣迅速而詭異……
蘇少謙眸中盛放的光芒一點點收斂下來,眨眼間消失無蹤……
“好啊。”
他微微勾唇,抬手『揉』了『揉』她的一頭黑髮:“我去洗個澡,一會兒就過來好不好?”
她乖巧的點頭:“嗯。”
光線有些暗淡,蘇少謙抬手細細的撫過她的臉頰,凝眉看了她一會兒,像是要一次『性』將她烙印進眼底一般,才像以前一樣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乖。”
他起身去浴室,白溪唇角勉強勾起的一絲弧度也漸漸消失不見。
她掙扎著爬起來,眼角餘光落到桌子上水果盤裡的水果刀上。
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給爸媽一個交代,也要給無辜的白水一個交代……
顫抖的手在慌『亂』中直直的握住了刀刃,細微的刺痛從指腹傳來,她卻沒什麼感覺一樣,愈發用力的握住,收到枕頭下面。
心臟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瘋狂的撞擊跳動著。
她急促的喘息著,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來滿滿一手心的血,她傾身抽了幾張紙巾胡『亂』的擦拭了下,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氣喘吁吁的躺回去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
蘇少謙的這個澡,洗了足足一個小時,白溪就那麼呆呆的躺在那裡等了一個小時,腦中放幻燈片一樣的閃過男人或開心或發怒或溫柔或霸道的面孔,她見過他無數種面具,卻不清楚哪一張才是真正屬於他的,她道行太淺,她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