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宏茫然的邁動雙腿,一步步向前走去,八千在耳邊發出尖銳的鳴叫聲,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項宏聽得到那聲音,但卻無法理解它的含義。
他茫然的向前走著,麻木、順從,似乎是依照著命運的安排,走向破滅的結局……
突然之間,項宏彷彿又回到了日月宗幽靜的離塵谷,立於那一池深潭之側,潭中暗影重重,似乎有一隻巨大無比的生物,在潭水的另一面緩緩遊弋。
下一秒,兩點昏暗的光芒自潭底亮起,那是巨獸的雙眼,飽含荒莽氣息,在一眼之間,如醍醐灌頂,令項宏猛然驚醒!
“啊——!”
項宏猛地大叫一聲,手中黯雷高高揚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黑影,重重落下,噗的一聲,刺入他自己的大腿!
黯雷深深刺入腿部,一陣劇痛刺激著項宏的大腦,他悶哼一聲,徹底清醒過來,隨後大口喘息,頹然跪倒在地!
項宏抬頭望向前方,不知不覺間,他已走到場中那具枯骨所在位置,和妖師相距不過十米。
而強根、血蝶和那名灰髮修士,此刻已走到妖師身側,茫然的躺倒在地,如初生赤子般蜷縮成一團,如同掉入蛛網的飛蟲,眼神中充滿迷茫、恐懼和驚慌。
妖師偉岸的身形比起之前低矮了不少,神色無比萎靡,透過聲音施展攝魂之術,似乎已消耗掉他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
但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卻興奮無比,伸出只有三隻手指的枯手,緩緩撫摸過面前血蝶那如花朵般含苞待放的身體,輕聲說:“好孩子……”
血蝶此刻已恢復神智清明,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妖師身邊的,彷彿經歷了一場噩夢,又或者這場噩夢還沒有醒來。
妖師的手劃過血蝶的面板,冰冷而僵硬,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巨蟒在她身軀上游走。
血蝶想要高聲尖叫,想要奮力逃離,但拼盡全部力量的掙扎,最終只化為身軀的微微顫抖,就像一隻待宰的羊羔,無助而弱小。
妖師望向血蝶手中那隻小巧的血弩,開口說道:“開天血刀……”
隨後妖師又望向強根破爛衣衫下方露出的銀色軟甲:“太上無忌妙鎧……”
“看來你們兩個,是血光崖和日月宗很看重的後輩弟子。”妖師的話語聲很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把你們留在後面,等我恢復一些體力後,應該會吸收的更好……”
於是,妖師拉起那名灰髮修士的右手,用尖銳的手指劃開他的衣袖,露出這名修士的手臂。
接著妖師張開嘴,露出上下兩排枯黃古舊的牙齒,緩緩低下頭,重重的咬在這條手臂上,費力而笨拙的撕咬下一大塊血肉。
“啊——!”
灰髮修士發出一聲慘叫,肉體上的劇痛和精神上巨大的恐懼,令他衝破了分妖師的攝魂術,得以再度發出聲音,只是這聲音如同暗夜鬼嚎,淒厲到極點!
妖師開始咀嚼口中那一大塊溫熱的血肉,他太久沒有吃過東西,兩腮肌肉退化極為嚴重,而這一口又咬得太大,令他頗有些難以下嚥。
妖師緩慢而專注的咀嚼著,肉塊中滲出溫熱的血水,滋潤著他的牙床,他上下顎的力量不斷恢復,咀嚼的動作越來越流暢。
低沉而有節奏的咀嚼聲在寂靜中迴響,妖師終於將口中這一大塊血肉咬碎磨平,緩緩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