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除非武器被毀,不然他們便不會被消滅。
燕青裴站在城牆上,城牆下的百姓還是那一批,可他面上卻不再有任何表情了。
他的意識並沒有被洗清,但是為了讓自己那一絲意識尚存,燕青裴從不曾表露過自己尚存意識。
不知道是那些人學藝不精,還是有人放水。
想到那群人對他的恨意,燕青裴微微斂下了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慌亂的百姓,抑制住了想要上揚的嘴角。
自他“死”後十年內,昌國再未有新生兒誕生。
他曾言明,桑德征戰苗疆,三萬二郎將戰死那處,果不其然,一直到了第五年,桑德與三萬二郎皆死於戰場。
他曾詛咒,昌國上下,永生永世,不得好死,果不其然,昌國自那以後,再無壽終正寢之人。
昌國大王曾來找過他,但是他沒有意識啊,又怎麼會原諒他的懺悔。
蘭茵被押往祭壇了。
她抬頭看了燕青裴一眼,咬牙喊道:“你可得意了,就算是死,你都不肯放過我!”
燕青裴並沒有回她,他沒有意識,怎麼能回她呢。
見燕青裴呆呆地站在那,沒有任何反應,蘭茵才恍然,諷刺地笑了。
“我怎麼忘了,你是真的死了,站在這裡的,不過是你沒有靈魂的軀殼。”
再過十年,昌國亡了。
悄無聲息,只有燕青裴留了下來。
二十年,不斷有人死於非命。
二十年,沒有一個新生兒降生在昌國,就算是從外面帶來的嬰兒,也不過三日就死於疫病。
沒有外患,沒有內憂,只是不斷地死去。
昌國不過是一小小的幾城之邦,怎耐得起這樣的消磨。
那些食了他妻兒血肉,使他家破人亡的王族還有百姓們,都死了。
昌國上下,只留下燕青裴,站在城牆上,看向祭壇的方向,靜靜地佇立了幾百年。
這裡被那些人稱為被詛咒的死城,來者皆死,這幾百年來,竟然也沒有人敢經過這裡。
城牆破敗,鶯飛草長,昔日還有幾分繁華的昌國,現在就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能掌控他的人都已經死了,可是他又能去哪了。
不知道是多少個日升月落後,燕青裴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很熟悉,又很陌生的聲音。
他凝滯了幾百年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
他的眼睛動了動,掃過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在這裡。
沒過多久,那個聲音更大了,他終於能聽清了。
“萬事俱備,你啥時候醒來啊。”
是一個孩童的聲音,但不是他的孩兒。
燕青裴在心裡,居然隱隱將這人當做平輩相交的人,但是怎麼可能呢,他都不曾知曉自己多少年歲了,一個孩童,怎麼與他平輩相交。
不過就那一聲以後,就沒有了聲音。
為什麼不說了,這個孩童到底是誰?
燕青裴隱隱發覺,只要自己知曉了他是誰,自己就有處可去了。
有一個容身之所。
燕青裴靜立了幾百年的身體,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