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已經起疑,我們的人手在這兩個月內,已經損失了近半,若是此時再行動,唯恐露出馬腳。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再過來找我了。”杜仲道。
“杜大人!”康毅起身,朝著杜仲笑了笑,“杜大人,要知道,太監活不久的……”
杜仲看著康毅。
康毅目光微冷,手摁在了木質的椅背上,微微用力。
那椅背上便出現了些許裂痕。
“我當了一輩子的奴才,我就想……翻個身兒。”康毅的聲音,有些輕。
看起來,似乎先帝很信任他,由著他放任後宮。
可是在先帝眼裡,奴才就是奴才。
先帝身體不好,有病。
白天他的哈腰伺候著,晚上也得守著隨時給先帝端屎盆子,一個人的時候,先帝經常喜怒不定,都是朝著奴才發脾氣,他得受著。
這受著受著,多年也就習慣了。
可是為什麼非得他要來習慣呢,因為,他是個奴才,沒根兒的奴才。
就算是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雖然答應了一些事情,但是其實他心底也是看不起自己的,他對晉帝說的那些話。
杜仲眼底微沉,慍怒的情緒一閃而過,很快臉上的笑容復又斂開,朝著康毅笑道,“公公放心,公公是有大志向的人,我自不會忘卻。待小太子誕生,有朝一日,我為攝政國老,我必會滿足公公的心願。”
“爹。”杜仲剛說完,就聽到門口一道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的,康毅便將帽子蓋在了自己頭上。
“你怎麼而來了?”杜仲有些不悅,看著侍衛,“公子來,你們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幾個侍衛沒有吭聲。
這些日子,老爺交給了公子不少東西,公子也答應了老爺,認真讀書,準備下半年重考科舉之事,還以為老爺應該會信任公子。
“咱家走了!”康毅冷哼了一聲,低頭便離開了。
杜仲的神色也不太好。
杜雍心底微微思量了片刻,只當沒看見,“爹,這幾本書我都看完了,還挺簡單,你給我換幾本。”
“簡單?”杜仲聽到杜雍的話,有些不信,“這些,這些,你都看完了吃透了?”
“看完那還不簡單。”杜雍挑眉,“我看沒什麼難的。”
“你可是自大了!”杜仲道,“這些年來,晉國一直處於徵兵狀態,先帝在世的時候,用的都是跟隨他的老臣。現在新帝登基,朝中大臣又被新帝層層嚴查,卸官的卸官,還鄉的還鄉,今年要重啟科舉,新帝要招攬人手,必然是要攬人才,你可別把科舉想的這麼簡單。”
科舉,可不是像是當初的招兵石那樣簡單,也不是他們跟隨先帝,只要忠誠,只要能為新帝排憂解難就能簡單解決的。
既是要選拔人才,那自然是不簡單。
父子二人剛說完,就見宅氏怒氣衝衝的進來,“杜仲!”
杜雍回過頭看見宅氏,“娘。”
宅氏身後跟著嬤嬤和丫鬟,面色都不太好。
前段時日,宅氏的父親過生辰,宅氏回了一趟孃家,現下回來便聽見了不大好的意思。
“啟兒,你先下去,我與你爹有話要說。”宅氏口吻冰冷。
聽到宅氏的這個口吻,杜雍便知道是有事,朝著杜仲拱手,“那兒子就先下去了。”
說完杜雍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