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搖頭,“不必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不便再插手,他們必定是有什麼目的,但是也不是咱們多管的事兒,他們留了小寶一命,就已經是好的了,劉大夫離開墨城,許是受了什麼脅迫,不過小寶是個孩子,無法保護自己,離開了也是好事。”
幫助小寶是因為那一念之仁,可是若是杜宰相真的別有目的,她現在更是不宜打草驚蛇。
而且杜雍的事情也是,她和杜雍沒有情分可言,宋夫人的要求她並沒有應允,只說了盡力而為,所以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文靈這麼想著,突聽喧嚷的路邊傳來一陣囂張的叱責聲。
“本公子的衣服也是你能碰的?”聲音極為熟悉。
“杜……杜公子對不起……草民,草民不是故意的……草民,草民賠了您這身衣服……”
“賠?就你這收破爛的,賠的起嗎?”
“我……我……杜公子,我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賠給您!”男子聲音微微硬著咬牙。
文靈朝著聲音的來向望去。
正是杜雍。
杜雍身後跟了幾個侍衛,圍著一名粗衣男子,粗衣男子弓腰道歉,地上倒著一個背的竹兜,不過柱兜翻了一根刺兒出來,颳了杜雍的衣服,袖子上好大的一個口子。杜雍睨著那男子,眼神嘲諷,卻又帶著十足的不屑。
文靈僵了僵。
這,還是杜雍嗎?
或者說,是杜啟?
“來人,扒了他的衣服。”杜雍打直了脊背,冷笑道,“欠債還錢,破衣還衣天經地義!”
正是一月的寒天,雖然已經開始融雪,但是仍舊冷。
文靈一行人是走了走,才生了熱,可是這大寒天的,對方看起來也極為瘦弱,剝了衣服既丟了臉也可能凍壞了身子。
一時間文靈心頭已經摸不清楚了對方的行徑,按照宋婉清所說,杜雍的性子太過於懦弱,而杜啟的性子陰沉又強勢,她能幫得一幫,單是卻沒有辦法再插手更多。
轉過頭正準備離開,身後杜啟陰陽怪氣的聲音變出來了。
“喲,這不是長安公主嗎?”
聲音還是杜雍的聲音。
只是杜雍說話的時候,有些笨拙憨厚的感覺,杜啟說話,調子卻始終有一種陰冷感。
“杜公子。”文靈只得回過頭看著杜啟。
方才杜啟本身就惹了眾人的注意,現在杜啟一聲長安公主,眾人又不由得將視線投到了文靈身上,才發現這位齊國而來的長安公主,生的嬌俏靈動,一雙眼睛清冽乾淨,但是卻穿的十分素雅,半點兒也沒有公主的架子,看起來極為平易近人,對比起這位齊國公主,甚至連杜啟身上鑲金邊的浮誇大袖,都比文靈還要奢侈。
“長安公主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看見杜某,有些不高興啊?”杜啟十分囂張。
旁邊的侍衛都欲言又止,結果被杜啟一個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
文靈笑了笑,“之前在義診棚與杜公子有一面之緣,只是長安乃是齊國公主,杜公子是晉國的宰相公子,按照齊國的規矩,長安是該與杜公子避嫌的。”
齊國的風氣日漸開放,但是比起晉國,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公主放心,公主這般自重,在晉國可不會有人誤會。”杜啟笑了一笑,吊兒郎當的拱手,“上一回公主救了杜啟,杜啟還未來得及向公主當面道謝,可否請公主給個面子,到聚月樓喝杯茶水。”
文靈還未回應,身後的雲影便已經先一步變了臉色。
正欲拒絕,文靈便先應下了,“好。”
杜啟笑了笑,笑容無比的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