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齊國傳來訊息,血奴的清理已經到了尾聲,齊國和晉國都已經在攏兵準備反擊吐谷渾。
血侍之威乃是所有人有目共睹,血侍和血奴一樣都是晝伏夜出,但是血侍卻可人為控制,而血奴卻不行。同時木兮也要準備返程齊國戰場,號令西北總軍,配合晉國展開反擊。
告別當日晉帝命人在宮中舉行了別宴為木兮送行,意外的是,今日文靈倒是看見了數日之前看見的那位張天師。
張天師的位置在杜宰相的右後側,是一個十分特別的位置,只是上一次張天師還未曾參加接風宴,這一次卻是來了。
文靈和木兮坐在對面,正好看見張天師正襟危坐,看起來似乎是生人勿進,只是偶爾目光與文靈對上的時候,微微頷首,之後便收回了目光。
康毅倒是對此向木兮解釋了一遍,“張天師精通八卦易經以及煉丹之術,深得聖上喜愛。”
木兮點點頭,“有緣與張天師見過。”
“哦?”晉帝倒是微微詫異,“天師竟然與西蜀王見過。”
這麼一說,文靈和木兮都是皺了皺眉頭。
木兮是齊國藩王。
儘管齊國和晉國是盟友,可是張天師乃是晉國國師,又是晉帝信任的人,若是晉帝質疑他們之間有關係,那麼又是一番風波。瞬息之間,木兮心中翻湧了許多,正欲開口解釋,張天師已經道,“在御花園為皇上採集露水之時,曾與……”
話沒有說話完,就聽到啪的一聲,就見杜宰相重重的將酒盞砸在了案桌上,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也打斷了張天師的話。
只見杜宰相冷著臉道,“最近宮中新呈了一套石貔貅的酒杯,今日見識過,這酒杯倒是沉。”
晉帝目光微眯,好一會兒笑道,“這一套酒杯本就是武官所用,該是下面的人拿錯了,來人,給杜宰相換一套。”
“多謝皇上體恤。”杜宰相起身謝恩,抬頭的時候,睨了張天師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木兮和文靈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杜宰相與張天師似乎是不對盤,這樣堂而皇之的打斷張天師的話。
張天師臉色有些難看。
康毅笑著上前打圓場,“先說張天師倒是與西蜀王和公主巧遇了一番,相逢既是緣分,張天師不如與公主和王爺算上一卦。”
木兮正準備拒絕,晉帝卻道,“甚好,孤也許久不曾見過天師出手了。”
文靈眨了眨眼,上次這位張天師倒是算出她近日可能會有麻煩上身,她並未出任何的事,也不過是杜啟的事情有些麻煩,但是杜啟既知道她得真實身份,只要稍微查一查,查出其中糾葛,要說這樣打太極的話也是正常,不過……
文靈想著,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目光來回在杜宰相和張天師臉上掃了一眼。
“說來也巧,今日貧道正好算過一卦。”
“哦?天師算了什麼卦?”晉帝十分好奇。
張天師臉色好了一些,笑著回道,“長安公主遠道而來是為和親之事,所以貧道為公主和大皇子算了一卦。”
話一出,宴席上的人神態各異。
晉帝顯然很喜歡張天師的話,道,“如何?”
“大皇子與長安公主乃是天作之合,日後必定會成為我晉國帝后典範……”張天師朗聲開口,晉帝聽後,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兒。
文靈抿緊了唇沒有說話,康毅笑著正打算捧場。
杜宰相卻冷哼了一聲,“不對吧。”
康毅臉上也不由得出現一絲尷尬,眾人沉默,木兮眼底閃過一絲慍色,但是很快就斂了下來,一邊的長安卻是十分平靜,烏黑的眸子就那麼看著杜宰相。
“那,宰相大人有何高見?”康毅問的小心翼翼。
杜宰相看著長安,卻是頷首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道,“二皇子與長安公主相識在前,如今二皇子的府邸已經開始修築,遵照二皇子的吩咐,圖紙已出是要過問長安公主。聽說昔日二皇子前往齊國求助時,曾經救過長安公主,還贈送了自己的貼身之物送給公主,張天師可不要亂點鴛鴦譜。”說罷還朝著文靈笑了一笑。
一直以來,文靈都擔心晉帝食言,為了讓她嫁給顧凜而不擇手段,如她所料,晉國百姓只知曉她嫁入了晉國和親,卻不知道她嫁給誰,一開始她還想言明,她要嫁的是顧潯,可是眼下她和顧潯的事情被人當眾說出,文靈心裡沒有半點高興,反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被人算計了的預感。
但是她卻無法知道,到底是誰在算計,又算計著什麼。
木兮顯然也感覺到了,可是明日,便是他離開墨城的日子。
而晉帝,卻對杜宰相說出此事十分不滿,黑沉著臉。
杜宰相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不由得朝著文靈看去。
“杜卿家,你越矩了。”晉帝沉聲開口,語氣中滿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