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原諒,孩子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我不能一味的推到他身上。”莊蒹葭輕聲道,“我細細想來,我也有錯,當初我不曾給過他安全感,才會導致伯源出現的時候他如臨大敵,我也有原因。秦恪用他的耐心打動了我,孩子不是一切的問題,我心中有他,雖然些許不滿,但是卻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兒與他真的分離,畢竟他並沒有真的對不起我,他只是因為害怕,而傷害了別人,但是終歸他是不捨得傷害我的。”
“那你為何還要想和離?”文穎道。
莊蒹葭看著文穎,目光認真,“因為我想看他明不明白,就算和離了,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前提是他能夠支援我。就像,郡主支援太子一樣。”
文穎一愣。
“蒹葭心高氣傲,總覺得自己身為女兒身委屈了。是,女子哪裡有不嫁人不生子的,想必太子的女官也不會明文規定女官不能嫁人不能生子。”
“那當然……”文穎下意識道。
莊蒹葭輕聲道,“我想讓秦恪知道,我們是平等的,他不用自卑,但是也能接受我的想法,能夠支援我的決定。不管我站的多高,站到什麼位置,他都有勇氣,只有他自信了有勇氣了,他才不會患得患失掌控不了我,隨時都怕我離開他。”
文穎皺了皺眉頭,莊蒹葭看著文穎笑道,“就像郡主為什麼要為太子努力一樣,郡主其實也是自卑的不是?”
文穎緊了緊手,好一會兒看著莊蒹葭,“也許,從前。”
莊蒹葭微微詫異,而後真心實意的微笑道,“恭喜郡主。”
五月的時候,姜國的仗架到達了齊國邊地,不出三日就能到臨淄,文穎放下了手中的喜服,跟隨年韻在宮中操持著接待來使的宴席事情,打聽了姜國的習俗後,將一些忌諱的地方都刻意避開了。
文靈跟在自家母后和阿姐身後,像個小跟班蟲一樣,其實文靈已經十四了,也算是大姑娘了。
小心翼翼的撞了文穎一下,“阿姐!你放心!若是那姜國公主敢對皇兄打什麼主意,我第一個斃了她!”
年韻回過頭皺眉道,“長安,那畢竟是姜國公主,論身份地位與你相當,不得無禮。”
文穎頷首,“娘,長安是哄我玩兒呢。”
文靈眨眨眼,故意道,“阿姐,娘逗你呢,要是那姜國公主不客氣,你也別客氣,姜國什麼時候被滅了都不知道呢,說到底姜國是需要咱們幫忙的,可是爹爹和皇叔派人前去,倒像是我們上趕著倒貼似的。”
“這是禮節。”文穎小聲道,“長安,你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偏偏這麼說來,娘聽到了又要說你不懂事了。”
文靈撇撇嘴,沒關係。
反正她也不會討好別人,懶得跟人虛與委蛇,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就是不樂意那麼做!
最好她不喜歡的人,沒等她出手,自己就被氣死了。
沒過幾日,姜國的太子和公主進了宮,先是在朝堂上正式拜見了宇文旭,晚上的時候才由宮中舉辦宴席接待他們,文靈和文穎也是在晚上才看見來自姜國的太子。
姜國太子名為姜阜,年約二十,看起來也是個翩翩少年郎,頭髮攏在後頭紮成了辮子,一身明藍色的衣衫將身姿襯的也是英俊挺拔的,坐在下首右側,與宇文璟舉杯敬酒,宇文璟都一一笑著接下了。
文穎抿著果酒搭著眸子,沒怎麼說話,但是卻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微微擰了擰眉頭。
文靈一貫是個不害臊的,直接看回去,對文穎道,“阿姐,那姜國太子一直在看咱們呢。”
“嗯。”文穎低聲道,“長安,你別一直看著別人。”
這次姜國來的目的是為了簽訂盟約,想以和親建立在盟約之上,而齊國卻僅僅只是想籤一紙盟約。
“哦……”文靈縮回了脖子,“那姜國公主呢?”
文穎低聲道,“在準備呢,說是一會兒要跳舞。”
姜國雖然為姜,但卻是曾經從魏國分裂出來的一部分,延續魏國的習俗,魏國好文好雅,有許多書本上的內容連齊國現下所學,都是從魏國流傳過來的。所以魏國女子不僅僅是習字還習舞,尚舞者也算是能為自己奪一大雅的名聲,而在齊國,尚舞者卻大多數是為了取悅人。
文穎剛說完,文靈就聽到一陣鼓聲,周遭頓時安靜了下來。
宴席中,數名衣著暴露的女子從後臺而上,手中拿著十八般樂器,不同於齊國的聲樂,富有節奏,更讓人心情激盪。
一個大鼓被人束著抬了上來,明光從鼓後打過來,隱隱可見一嫋嫋的身影在鼓中蜷著。
眾人都好奇了,這是個什麼舞?
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
姜阜笑道,“此舞乃是我姜國最為著名的鼓中舞,對女子的身段形體要求極為苛刻,但是卻又是姜國女子人人必學。莞兒跳此舞若說是姜國第二,便沒有人敢稱為第一。”話語說似乎十分自豪。
姜莞兒就是姜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