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魚回過頭,“嗯……這布料有些硬,磨的有些疼,沒關係,多穿幾天就習慣了。”她的身體一直都是嬌養的,就算是去教場回來,孃親也會拉著她一起擺弄些東西,都是女子所用嫩膚美白除繭的東西,是以身體一點兒也沒有變粗糙。
這也是章佳氏的歡喜的,一連生了三個都是兒子,都被年四重提前說好了人,兒子就要隨他去教場,過的粗糙極了,她一個人在家主持家務也每個伴兒,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兒,那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自然也要拉著女兒一起研究,自己穿不了的亮色布料,都給女兒穿,可惜女兒也是個性子活潑的。只是一切發生過後,從臨淄再回來的女兒已經大變性子,整日神色不振讓人很擔憂,章佳氏便強行拖著她跟自己一起,倒騰些有的沒的,有時候章佳氏會故意藉著年齡大了,弄錯東西,她就會提醒章佳氏,半年過去了,她表面看起來倒也正常了。
“改日去鎮上賣魚後,買些軟的布料,重新給你做身衣衫。”阿文沉聲道。
“這麼大方?我記得沒錯的話,家裡的家用應該不多了,你不是還要還債嗎……”子魚納悶兒。
“你既有可能是我妻子,我就不會委屈你。家用是不多,但不是沒有。”阿文的手捻過牆上的通鳴鈴。
子魚轉過頭,背對著阿文輕聲道,“也許,等你記起來,你就會知道,我不是你妻子。”
“你也會說了,也許不是,但也許是。如果你是我的妻子,這一年多以來,你是怎麼過的……”聲音略微沙啞,他自己都不敢想。
醒來後,他不是沒有想過離開。
可是他欠的良多,加上張老爹走了,更是絆住了他的腳步。
子魚微微打直了脊背,掩下心底的酸澀,走到掀開簾子,咬唇道,“等你想起來再說吧。”
哭了?
阿文皺了皺眉頭,奈何簾子已經隔開了二人。
簾後的那個人,很明顯不想搭理他。
兩個人在房內躺著,隔著簾子,像是兩條鹹魚一樣。
阿文一手壓著後腦勺,望著屋頂,一會兒坐起來,半撐著身子望著簾後。
子魚則靠在牆邊,抱著雙膝看著窗外。
從這裡往外看,能看見海面。
突然,手腕上一緊,窸窸窣窣的鐵鏈聲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緩緩拉扯。
子魚咬著唇瓣,反手拽著鐵鏈往回拉了一拉。
那鐵鏈,往回扯了扯。
二人一句話沒說,倒像是再用一根鐵鏈拔河一樣。
真的是,這個人有完沒完!沒了記憶就能這麼囂張跋扈!
子魚怒極,一把抓住那鐵鏈子用力往後一拽,殊不知阿文也剛好起身,準備叫她去岸口拿放在船上的漁網,這猛烈一拽,身子直接就往前一傾。子魚便眼睜睜看著,一個巨大的身體朝著自己砸了過來,下意識把眼睛緊緊的閉起來。
好在阿文反應極快,手撐在子魚兩側,沒把她給壓壞。
“剛才不是玩的挺開心的?”溫熱的呼吸噴在子魚臉上。
子魚下意識反駁,“是你先開始的!”多大人了還這麼幼稚!
睜開眼,發現他離自己極近,一雙目光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薄唇輕啟,口吻篤定。
“為什麼不直接和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