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瞭解他……”
文穎抬眸,看著玄凌,就等著他到底要說什麼。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瞭解你……”
“或者說,你不敢讓他了解你,甚至你自己都不敢去了解你自己……”
文穎對玄凌的看法,從把他當成說了秘密的朋友,瞭解自己的朋友,這一刻變成不住踩著自己底線的朋友,“玄凌,你今天是來氣我的嗎?”
“是啊……”玄凌笑了笑,“糖包子,你還會生氣啊。”
話中抬著不可思議,又帶著理應如此。
“我……我當然會生氣了……”文穎一瞬間就軟了下來,一句會生氣都軟軟糯糯的。
玄凌順手坐在了偏房的椅子上,拍了拍旁邊的椅子,挪出一個位置給文穎,“糖包子,你不看看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文穎頓了頓,低頭看著荷包想了一想,還是當著玄凌的面拆開。
是一把很精巧的小木梳子,上面雕刻著的花紋,是一個一個栩栩如生的包子,連帶著包子上的三根菸都飄的很靈動,像是剛出爐的糖包子。
“絕無僅有的糖包子,你要是喜歡,它價值連城獨一無二,你要是不喜歡,它就一文不值。”玄凌輕輕道。
所以,不要問值得不值得,只要看得上,只要喜歡,就沒有配不配得上,只要甘願。
“是……你自己刻的?”文穎細看,有些小細節細看還是很粗糙的。
“是啊,時間太緊了,沒來得及……”玄凌望著文穎頭上的髮簪。
本來想給她挑個髮簪的,但是一想堂堂郡主的及笄禮,哪兒用的著他送的髮簪,哪怕是出入戴,都是名貴的,他送的又哪裡能出去見人。
“謝謝……”文穎還是第一次收到,朋友親自做的禮物,頓了頓,“我很喜歡。”
把木梳子收好,轉頭文穎再一次板著臉,“可是,你剛才還是故意氣我皇兄的。”
“糖包子。”玄凌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的在文穎面前搖,最後指著自己,“什麼時候你和他說話,能像你和我說話這般自然,那時候你就不會在意那般多了……”
文穎聽到這話,自然是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眸子,“是我誤會了。”
“嗯?”
“皇兄他不是因為喜歡我,才想娶我……”文穎眨了眨眼,眼神清澈卻掩不住一絲落寞,“皇兄是因為覺得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能保護我,所以他才會娶我。”
玄凌微微一怔。
好一會兒卻是不正經的摸了摸下巴,“不應該啊。”語氣輕鬆愉快。
“真的……”文穎認真的回,“我問過皇兄……”
“糖包子,別人問你,你也不一定會說實話,你又怎麼覺得他說的就是實話?”玄凌好奇了。
文穎看了玄凌好一會兒,側過頭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大聲點兒?”玄凌誇張的以手扶耳。
“我說……沒人問過我……”文穎微微抬了些聲音,回的氣鼓鼓的,“現在聽見了嗎?”
玄凌又是一愣,好一會兒,緩緩的勾了勾唇,“是隻有我問過你嗎?”
文穎頓了頓,才點點頭。
玄凌緩緩的勾唇,那真好,他成為了她的第一個,特別的朋友,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糖包子……”說完,玄凌的語氣陡然變得無比認真。
“嗯?”文穎看著他。
“上一次我對你說的話,不作數的……”玄凌輕輕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保護自己,如果無法保護自己,就要找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人,就像烏龜會縮排殼一樣。”
文穎頓了一頓,好一會兒氣呼呼的看著玄凌,“你也覺得我像烏龜嗎?”
玄凌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嗤笑出聲,“糖包子,可是有殼總比沒殼好,很多人想有殼還沒有呢……”
只有什麼都沒有的人,才會拼盡全力孤注一擲的去爭去搶。
他的那一套,不適用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