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易蹙眉,在文穎的腦袋還沒有砸在地上之前,先一步將她腦袋給撐住了。
抱到床上,小小的一團,軟的他好像一把可以捏死。
把文穎放在了床上,封易卻一夜沒睡,而是半坐在視窗,眼神和濃郁的夜色混在了一起,目光投向某一戶人家的窗落,裡面一家三口,男子正抱著自己的孩子,婦人則溫柔的給孩子擦腳。
封易想起了,他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那一天他在路上路過一家人,正在辦喜事。
新娘跨過了火盆,大風吹落了她的蓋頭,她看著那新郎官的眼神,滿眼都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可是突然間他卻有些累了。
這些年來,他抓著海媚你追我趕的,有些累了。
所以他使了手段,騙海媚嫁給他。
可是沒想到海媚逃了,一次比一次,逃的快,逃的毫無蹤跡。
轉過頭看著床上的文穎,封易眯著眼,如果當初海媚承認那個孩子是他的,現在那個孩子也快十歲了。
就這樣,封易靠在床邊,睜眼過了一夜。
第二天文穎被餓醒了,醒了之後接待她的又是一碗米糊糊,不過比前一日稠的多。
倒也不是封易吝嗇,而是這群人裡面沒人照顧過孩子。
昨日文穎不吃燒餅,只喝米湯,就給人一種,這傻孩子不吃東西只喝湯的錯覺。
文穎喝完了湯,就被封易抓去了破廟。
宇文昊很早就到了。
看見宇文昊的那一刻,年韻還沒來得及伸手衝上去叫爹爹,就被封易抓住了衣襟抱在懷裡,刀鞘抵上文穎的頸脖。
“爹……”文穎看見宇文昊,又抱不到。
心中委屈極了。
一雙溼漉漉的眸子跟水閥似的停不下來。
“封易,我可以告訴你海媚的下落。”宇文昊目光一沉。
封易輕笑道,“文公子,我知道你厲害,你能從我手中奪人一次,就能奪第二次,哪怕你告訴我她的下落,我也不一定能找到,我要她讓她單獨來見我。”
宇文昊蹙眉,“封家主,你封家家大業大,你封爺要什麼沒有,何必對一個女人窮追不捨。”
“文公子,你的背景深不可測,又為何要因為一個女子針對我封家。”封家是大,可是家業越大,這底下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就越多。
從前封家一直走的極好。
可是上個月,朝廷卻開始突然對封家進行嚴查,如今封家底下的事情已經儘快在轉移。
但是有一些還是落入了朝廷手中,若是處理的不乾淨,很快封家就會被一拆個乾淨。
封易自認為從前他走的那些關係都不是假的,唯一打聽到的訊息就是上頭有更為厲害的人物,要對封家處說。所以封易知道,他再如何虛與委蛇也避免不了這一劫,所以他鋌而走險,直接來找了這位文公子,也就是海媚親自來見這裡見過兩次面的男人。
文穎在封易手中,宇文昊沒辦法,只能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拿給封易的侍衛,“我會盡快安排,這些是昨夜雅雅她娘連夜寫出來的,雅雅的習慣,還請封家主好好照顧雅雅。”
宇文昊一走進封易,封易就微微用勁,文穎的眼淚稀里嘩啦的流。
“雅雅,等著爹,爹過幾日就來接你。”
宇文昊看了文穎一面,確認至少封易不會苛待雅雅就放下了心來。
文穎看見宇文昊又要走,這才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這種大哭和昨日的那種懼哭不一樣。
“不準哭!”封易被哭的煩了。
文穎終於吐出了她對封易的第一句話,“壞蛋!”
不讓爹爹抱她,也不讓爹爹帶走她,就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