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吵鬧的聲音就傳來了。
“張巧兒!你給我出來!”阿郎孃的聲音震耳欲聾,身後還跟著喻辰和阿郎。
“娘!這是我的決定!不關巧兒的事情!”阿郎攔著阿郎娘,阿郎娘紅了眼眶。
“自小你就討好她!娘也就不說了!可是你現在竟然要為了她,讓你爹去娶別人!你說!是不是張巧兒讓你這麼做的!”阿郎朝著巧兒家吼道。
今天早上,阿郎和喻青山就然孃的事情又說了一道。
“娘!”阿郎掙紅了臉,粗著脖子吼,“然孃家是救了爹,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也是該報的!可是爹明知道我喜歡巧兒,還要給我定下這親事,你們這樣是用恩情賣兒子!”
巧兒聽到了動靜,想出去。
青瓷卻攔住了巧兒,朝她搖頭,“你現在出去,事情只會越弄越糟糕。”
遂巧兒端坐著。
阿郎娘喘著氣兒。
喻青山額頭青筋鼓起,衝了出來,“你不娶然娘!就別想老子認你這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大個兒子,這說的是什麼話!
昨夜喻青山找了幾個準備解約的,本來還有好幾個不明白的,也是覺得喻青山說的有道理,可是在村長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後來又決定還是和阿文籤契。那一天火燒村落的事情,除了喻青山一家大家都是知道的,有銀子,護不住當如何?
所以到最後就只剩下兩三個膽大的。
那兩三個也是猶豫,遲疑著將阿郎所說的那些問題出口,運到哪裡賣,又要哪些人運,誰幹,從哪裡幹?這些都是問題。
倒是然娘說了個好法子。
她說,“他們不是也一併要曬鹽?等他們運鹽的時候,我們跟在後頭,他們賣給誰,我們去問問,大不了價格低一些,我們也賣給他們,這樣就不愁了?”
這個法子頓時讓喻青山茅塞頓開。
是以然娘又取得了喻青山的心思,當即喻青山便覺得雖然然孃的父母眼光不怎的好,然娘卻極為聰慧,娶妻當娶賢,然娘這樣的正好。
所以早上起來用飯,阿郎還沒開口,喻青山又提了一次務必讓阿郎娶然孃的事情。
阿郎當即拒絕,父子二人當場吵了起來,阿郎便說了氣話讓喻青山自己娶!喻青山便當即給了阿郎一巴掌,罵他是不孝之人,阿郎便說的更重了,看著然娘連二孃兩個字都叫出了聲兒。
阿郎娘聽了自然是當真兒了,又忍不下心來責備自己的兒子,只當是巧兒教壞了阿郎。
現在一大早,本是上工的時辰,可是今日巧兒都沒有出來,大家自然也不能來記名。
村長聽到動靜還沒出來,頭都大了。
原本好的好的,這回這喻遠山一回來,村子裡就沒有停歇過!可不是讓人頭大!
“喻青山,阿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村長上前勸和。
喻青山指著阿郎的手顫抖,“這孽障說的什麼話?他竟然讓他勞資娶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給他做二孃!他是吃撐了!”
阿郎娘顏面哭泣。
昨夜村長和郭嬸是聽過這話的,可是這話只當是玩笑話,當真當著喻青山的面說出來,那就是大不孝。
也難怪喻青山如此氣憤!
“阿郎,你過分了!”村長看著阿郎,也是公正的說了那麼一句。
阿郎看了一眼巧兒緊閉的房門,沉聲道,“爹要報恩,我可以把然娘當成妹妹,他日然娘若是出嫁,我也可以為她準備嫁妝,哪怕是林父林母,我也可以奉養,一切只為昔日林家救爹一命的恩情。但是我喻朗要娶的人,這輩子只有巧兒一個!”
喻青山胸口起伏極大,盯著阿郎。
現在已經不是娶不娶的問題。
而是,他的兒子,竟然如此頂撞他!
這口氣,憋在胸口,難以嚥下。
從前,他不曾管他,他愛怎樣就怎樣,他們一直聚少離多,他越來越大了,也不說過來幫襯一把,整日就知道吊兒郎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