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即刻去打聽訊息,卻得知,歙縣知縣已公佈告示,十年前的關中匪餘孽這些年來竟潛藏在歙縣,現在官府來拿人,方家首當其中,不少聽到風聲的人,已經先一步逃走。方家上下,從方宆到方坤,數十人已被捉拿。還有方家麾下的賭坊也皆數被封。
南風剛回來彙報後不久,歙縣縣衙便來了衙差。
“本次破獲十年前的關中匪一案,多虧了文公子和文夫人。我家知縣大人,請文公子和文夫人,前往歙縣詳聽此事。”
院子裡坐著的莫如常也是不由得緊了緊手。
她最想要的就是當初主導此事的仇中溪、方宆、周漆、顧笙都死,她從年韻口中知道顧笙已是歙縣知縣所以才不能輕舉妄動,可現在顧笙竟然動手抓了方家的人。
宇文昊和年韻當即前往歙縣。
到達歙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行人現在客棧住下,衙差道,“請文公子和文夫人稍等,知縣大人放衙後即刻就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年韻蹙眉。
“不知。”宇文昊搖頭。
很快,顧笙過來的時候,二人也明顯發現,此刻的顧笙和當初他們在縣衙所見的顧笙,有些不一樣。
“此番顧笙前來,是為了多謝文公子和文夫人,若非文公子與文夫人,顧某跟了近三年的案子,還要拖延好一段時間,才能結案。”
顧笙孤身一人前來,衙差都在外頭,此刻守在這裡的只有影護和宇文昊二人。
宇文昊沉著眸子打量顧笙,沒有輕易開口。
顧笙也不著急,緩緩的又同二人講了另外的兩個故事。
故事的主人,是一對夫妻。
妻乃是一小鎮上一秀才的女兒,在秀才的教導下,倒也知書達理。宛若大家閨秀。那秀才與詩書上不夠通透,沒能考中進士,所以年歲越大,眼見女兒越大,改而做生意,在小鎮上倒也過的滋味十足。後來有一天,秀才的女兒救了一江湖浪子,與之生出了一段類似於話本間的情誼,二人結為夫婦,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沒過幾年,江湖浪子不能忍受這般平靜的生活,便要與秀才女兒的和離,自己帶著其中一個兒子,離開了小鎮,去了江湖。秀才便同自己的女兒,養大了孫子,教孫子讀書,秀才希望孫子能夠認真讀書,早日中舉,金榜題名,奈何孫子資質有限,年過不惑,才上榜,被朝廷派到了一偏遠小鎮做知縣。
在這上任途中,卻偶遇了自己當年失散的同胞兄弟,孫子高興不已,拉著自己的同胞兄弟敘舊。卻不知這同胞兄弟已經墮為匪,前來認他,也是覬覦了他的知縣身份,想取而代之。
這個故事聽的年韻和宇文昊一陣狐疑。
年韻皺眉,“顧大人的意思,莫不是想說,當年顧大人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沒有將顧大人取而代之,卻被顧大人反將一軍。顧大人這麼多年來,冒充陸奎,便是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好找到證據,破獲他們?”
很顯然,她不信。
宇文昊也不會輕易相信。
雖然這個顧知縣確實是前年上任的,可是現在要抽身乾淨談何容易,還有這些年來,那周漆的事情,欺壓百姓的事情?作為知縣,如何能看得過去?
顧笙顯然知道,現在他要在獲取二人的信任,很難。
便道,“越州情況比起歙縣來要複雜的多,所以越州知府不曾理會這小縣之事情,這兩年來,本官伏低等著他們互相鬥到兩敗俱傷,所以半個月前,本官已經將訊息呈遞給新上任的四品巡撫張堯張大人,張大人能從小小知縣,幾年間升到四品巡撫,為人剛正不阿,知曉歙縣知事,必不會管。所以大概明後兩日,張大人就會到達歙縣。”
顧笙說完,想到什麼立刻道,“還有,顧某在派往歙縣之前,已有家室,妻兒都在祥雲鎮,只是顧某來時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些年來,也不敢將妻兒接過來,以免身份暴露。若是文公子與文夫人不信,大可派人前去祥雲鎮查證。”
張堯,好巧不巧就是年韻認識的那個張堯。
宇文昊也沒想到,面前的這個他以為是與匪徒一丘之貉的知縣,竟然也是個與匪徒虛與委蛇的。
這件事情怎麼說來,都有些奇怪,可是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至於是否會露餡兒,只看是否如他所說,張堯會來,再派人打聽祥雲鎮,去接他的妻兒過來,再查查他的孃親便知道是否有雙胞胎兄弟這回事了。
說完事情後,顧笙將名單給了二人看一看。
雖然顧笙並不知道面前二人是否有官身,可是為了以防萬一,顧笙這個九品知縣,不敢有半點兒懈怠,張堯張大人明後就到,到時候便知道二人的身份。
“名單上的匪人,大部分已捉拿至縣牢,二位可前往牢中檢視。”
年韻聽這解釋倒是十分合理,又聽顧笙說的如此真誠,倒不似假的。
起身正準備去看看,卻聽宇文昊突然拉住她,直接問那顧笙。
“當日人販子一事,你可是想捉我南陽王府的侍衛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