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死的時候,在和暘谷的那一戰,那一天,也是下著這般淅淅瀝瀝的小雨。
難道他註定要這樣被牽制而敗嗎?
不,他不能妥協!
二月底,魏國終於不堪柔然的騷擾,正式對柔發出兵,時間離宇文昊所推測的不遠,也在此時,齊孝帝命人捉拿了周濤。
周濤自從上一次阿比王子身死後,御林軍統領被撤,周濤升任後便卸下了防備,暗中一直與魏國來往,齊孝帝也並未阻攔。
周濤遠比那一日的刺客更早進入御林軍。
二十三年前,那時緬甸內訌,整日縱人騷擾,緬甸周邊的流寇也是十分放肆,也是在那時周濤作為西南總君新編入隊的新軍,在平寇中得南陽王欣賞。而周濤也確實是齊人,至於為何為魏國做事,無非是為利所圖。
既是為利所圖,骨頭也軟。
很快周濤就交代,連夜沉一行魏人來不及潛逃的時候抓住了他們。
恰好此時,各地藩王也還未至藩地。
其中西蜀王所帶領的東北宗軍,在西蜀王進都的時候,便由齊孝帝麾下的將領胡笙帶兵,在得了朝中的訊息後,胡笙便率領十萬大軍,正式向魏出兵。
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小戰,卻不想沒過幾日,齊國便突然對魏出兵,藉口便是魏國對齊安插細作了細作,細作出手影響柔然與齊國的交誼,如今為表齊國與柔然聯盟的決心,二國一心對魏。
此時的魏國,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被柔然和齊國算計,他們暗中早已結盟。
午後用完膳,宇文昊與年韻下了幾局棋,白子包著黑子,宇文昊執白子兒,年韻執黑子兒。眼看著最後一個無論怎麼下,都會被白子堵死,黑子就再無希望,年韻很愁,她跟宇文昊賭,宇文昊贏幾局,今晚就折騰她幾次,一直賭到宇文昊輸了為止,可是到現在,她已經輸了三局了!
她幹什麼要跟這腹黑的賭這個,明知道他兵行詭計。
突然的,年韻靈光一閃,望著門口,緊張道,“母后,你怎麼來了!”脊背繃的筆直。
動作假假的,表情倒是真真兒的。
宇文昊挑眉側過頭,門外空無一人,再回頭的時候,果然見年韻腆著臉看著他,而棋盤上的一行白子兒中,赫然多了一個黑子兒,可不是被年韻掉了包,也就是這個黑子兒讓她起死回生,翻轉一局。
宇文昊只當沒看見,放了她一馬。
三局也該知足了。
“晚上等我,我會早一點處理完政務回來……”宇文昊陪著年韻玩了一會兒,這才起身。
“嗯……”年韻應下,“今日天氣正好,我去教場走一轉,好長時間未曾練過師父給的鞭法了。”
宇文昊走的時候想起了一事,“汾陽王府來話說今日世子妃情況不太好。”
年韻蹙眉,“她的病又重了?”
原本此事被揭發應該重罰木湘雲,但因為她沒了孩子而父皇又成功收回了虎符,削了藩,所以才放過她。如今二者留在臨淄做質子,讓汾陽王和西蜀王皆有了牽絆,但也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是汾陽王世子讓來說她整日在王府中所說所念皆是太子妃的名號。”宇文昊看向年韻,“見不見,隨你。”
年韻蹙了蹙眉,“說起來,汾陽王與西蜀王離開臨淄也有半月,父皇正為邊地戰事頭疼,必然顧不上,那咱們東宮就該幫父皇分擔一些,多多體恤不是,莫不如明日我隨你去看看?”
“一個人,怕了?”宇文昊掐著年韻白嫩的小臉。
年韻勾著宇文昊的小拇指,“你在我安心些。”
宇文昊的嘴角輕揚,“好。”
汾陽王府,宇文志蒼白著臉躺在床榻上,看著牆角一蹲著的身影,顫抖道,“我有孩子,你有的我都有,都是我的!都是我!”說著突然的衝到宇文志面前,也不顧手摁在了宇文志斷掉的腿上,猙獰著臉對宇文志笑道,“你也是我的!”
“來人,快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拉下去!”宇文志怒吼。
長侍於安才來,讓人將木湘雲待下去,而木湘雲已經是瞳孔渙散,臉上滿是痴狂之色。
“世子,咱們王府現在已經被宮內的人馬給控制了,是半點訊息也傳不出去。”於安滿面愁容。
宇文志闔眼,“我知道。”
想不到那人竟然會如此之狠,直接下這樣的手段,控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