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南若傳來了訊息。
“太子,珺璣處傳來了訊息。”
“可是珺璣處已有眉目了?”宇文昊沉聲道,若是如此當是大喜。
“不,訊息乃是二公子傳來的。”南若開口,輕聲與宇文昊低語。
雖然不是珺璣處傳來的好訊息,可是這個訊息若有結果,對此刻的情形局勢來說也是極好的。
在宇文昊的提醒下,齊孝帝派人去查,果真查出了事端。
汾陽王府內確實死了一懷孕的姬妾,那姬妾本是汾陽王中的奴僕,原本汾陽王是用銀子安撫了他們讓他們不要亂說話,得知事情有變後,汾陽王便派人去準備滅口,但是宇文昊的人手卻更快一步,先找到了那姬妾的家人。
得知捉自己的是當今太子和皇上,那家人忙不迭的就將此事說了出來,包括汾陽王用千兩銀子封口的事情。按照道理來說,一個奴僕抬的妾侍死了就是死了,可是事情在於那妾侍是有孩子的,有孩子而被木湘雲毒打至死。
至此,木湘雲善妒的名聲是坐實了,加上年韻所謂的“看見”了木湘雲害她,木湘雲沒有證據,便只能找了最輕的理由,那便是她確實善妒,不討夫君喜歡。所以她才劍走偏鋒,想著讓宇文志解開和太子妃之間的心結,所以才會如此,本意並非是想加害太子妃,而是想讓太子妃與世子將事情說個清楚。
這樣“委曲求全”的解說下,倒也能落個從輕處罰。
但是木湘雲確有妒婦之行,皇后便下旨:汾陽王世子妃,因妒殘害汾陽王府後院的姬妾與子嗣,有失婦德。但念在其夫家汾陽王府,以及其母家西蜀王府,解釋齊國有功藩王,不予以重罰,只讓其削髮,在其發未曾長出之前,只能在汾陽王府內,謄抄女戒。
下旨的時候,年韻正在喝著極苦極苦的藥。
看著窗外的雪,眼神有些微妙,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縱使是罰了木湘雲,但是她並未感覺到高興,她只是覺得,處在這個位置上,每日每夜這些突如其來的算計,讓心情沉的很。
而她這一次,也沒有再像上一次一樣,那樣衝動的處置。
欺雪端了蜜餞來給年韻去苦,有些擔憂道,“郡主,奴婢看您有些不一樣了。”
窗外的人腳步一頓,沒有再進半寸。
年韻眨了眨眼,朝著欺雪笑了笑,“我也不是小孩兒了,又怎麼會一直和以前一樣?”
欺雪年歲和年韻相當,二人一起長大,年韻有所改變,欺雪心頭有所察覺,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窗外的人想了想,又折身走了。
步伐裡,有些失落,但不是對年韻的。
他曾妄想著,在這宮中能護得她,一如初心,一如既往,純粹乾淨。
可是她才嫁給他不到兩年,成長驚人,別人皆是驚豔,他卻心情沉重。
他無法阻止,這皇宮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讓她改變,卻無法給她寧靜,更無法給她想要的平安簡單,細水長流。
下午,去汾陽王府宣旨的宮人回來,卻是告知。
汾陽王世子妃的頭髮,沒能剪成功。
行罰之時,世子妃情緒激動,不肯受罰,激動之下暈厥過去,身下見紅,大夫來看卻是剛好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不能受刺。
“懷孕?”
年韻抿緊了唇瓣,想不到木湘雲竟然會有這樣好的運氣,才一個月,便是汾陽王從梁州動身不久之前,不是說宇文志與她感情不合,遲遲不肯碰她?
倒不是年韻在意,只是覺得宇文志這人也太虛偽了些。
縱使她自己有些陰暗的心思,可是相比起宇文志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從前對她是別有目的,如今找她也是處心積慮。
當真是看一個人不好,他便哪兒,哪兒都不好。
對此年韻氣的咬牙,這樣好的機會怎麼就讓木湘雲給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