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向宇文昊承認,她當初有過的那麼一點小心思,那種心思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十分的可恥。
垂眸看見宇文昊紙上所寫,詫異道,“冬獵?”
“嗯。”宇文昊道,“父皇臨時決定,改為冬獵,以篝火為宴。只是這冬日雪天,出入的獵物極少,多是狼狐,且行動極快,不易獵捕,可若冬獵的話,必然是各個王公貴族郡王皆可參與,男女不限,若是手上無所中著,便有些難看了。”
“那簡單!”年韻咧嘴笑了,“你讓人買些小兔子、獐子什麼的,放到圍場裡去,想來那些能獵得獅子的人,也不屑與獵那些個小東西。”
“嗯,正欲如此。”
年韻眉眼彎成了一條縫兒,“我也能參與?”
“可。”宇文昊理了理年韻鬢間的發。
這一次冬獵,齊孝帝並不親自參與,去年在滄州城齊孝帝傷了腰,雖然好了大半,但是雪天路滑,為損傷龍體,齊孝帝還是做那給彩頭的人。而齊孝帝不上,汾陽王西蜀王等年紀大一些的老臣也都不上,將場子留給了年輕人。
年韻一身鵝黃色的勁裝,披著淺白色的斗篷,看起來團團絨絨的,一匹小小的棗紅馬,與她極為相配。相比之下,宇文昊的雪花驄就要雄壯的多,而馬上的宇文昊也是一身淺黃革衣,與年韻立在一起,正是郎才女貌。
年韻只感覺後背有兩股目光看著她,一個目光纏綿,好像跟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樣,另一個則如寒刀一般,插著她的脊背。
年韻心道,這對夫婦有病!
病的還挺嚴重!
圍場,是一座山谷,谷深,樹多,且一路樹枝都有綁上帶子。
侍衛解釋,“藍色的帶子,代表在山谷的外圍,綠色的帶子代表在中谷,紅色的帶子為深谷。外圍多是些小兔子小獐子等等,中谷偶有狼狐野豬出沒,再往裡則會遇見熊獅等猛獸,主子們若是獨自前去,在外圍中谷便可,切忌不可深入。”
眾人點頭,齊孝帝抬手,“注意自身安危,無論是否能獵到,朕也不會真的餓著他。”
“皇上說笑了。”
大臣們不好意思的恭維道,畢竟只有武官狩獵,文官只能在外面等吃。
以太子為首,男女都進入了谷中,一直到藍色的外圍,眼看前面便是綠色的中谷,才緩緩停下。
宇文昊側頭對年韻低聲道,“你莫要隨我進去。”
“你想獵頭熊?”年韻反問。
宇文昊勾了勾唇,“若是你想要熊皮做一張地毯。”
年韻彎著眼角,“味兒腥,不了吧。”
二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太子妃,在眾目睽睽下說著悄悄話,一邊顯國公府的大公子奉承道,“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好,乃是我齊國百姓夫妻之間的榜樣。”
年韻笑著對身後的一群女子道,“我們便留在谷外。”
年韻如今也是十六了,可是在這些世家夫人小姐中,年齡還算小的。
“本以為太子妃出生南陽王府應當驍勇,卻不想是妾身誤會了。這中谷雖有狼狐出沒,但我們未必不行。”說話的乃是顯國公府的夫人,本家乃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傅柔,原先本是準備參加選秀,想被指給太子,只是誰知道太子突然就不納妃了,便嫁給了顯國公的二子,現下有些刺兒了。
“本宮自然知道,只是你們的夫家前往中谷乃至深谷中狩獵便可,你們去中谷,若是不小心獵到了比自己的夫婿更為厲害的,只怕於你們的名聲不利。”年韻笑了一笑,“各位熟讀女戒,難道還不明白這其中道理?”
在齊國男子和女子畢竟是有差別的,尋常妻者行事不可高於夫。
除非是天家之女,或頭上有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