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孝帝連連冷笑,“好,好,朕未曾追究你南陽王府舉薦之人出了奸細之事,甚至因此寬厚你。現在你年四重卻反而以祖帝要挾朕……是朕對你太過寬容了嗎!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很好,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朕便剝奪了你南陽王府的理兵之權。”
年四重大驚。
一邊的言官也都驚住,紛紛道,“皇上三思!齊國祖上從未有剝奪藩王兵權的先例,這不合祖帝的規矩啊!”
“沒有,從今日起便有了!”齊孝帝冷哼,“祖帝立下的規矩是規矩,朕說的規矩,也是規矩!”
眾人大驚。
東宮內,年韻抱著湯婆子,不住的哈氣。
自從天氣漸冷後,她便沒有去教場了,也算是她嬌氣吧,這寒冬若還練功,這手這身上,指不定會被凍成什麼樣子,所以只是等宇文昊回來後,纏著他讓他陪自己練一會兒。
不一會兒,古義便傳來了訊息,“太子妃,今日早場王爺對皇上不敬,皇上一怒之下剝奪了王爺的理兵之權,現在各言官大臣都在御書房內為王爺求情呢……”父皇動手了,現在需要她出面,提醒爹爹,讓爹爹適時伏低。
年韻將湯婆子放置一邊,欺雪給年韻拿上捂手,披上披風,年韻才匆匆趕往御書房。
御書房內,年四重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微臣但憑皇上吩咐,若是皇上要不顧祖制,微臣甘願受罰!”
一邊的言官暗中著急啊!
這剝奪兵權,他們那兒能讓南陽王這個藩王之首開這個先例,一旦開了,後面的藩王郡王還有好日子嗎?
“皇上三思啊,這祖帝的規矩,怎能輕易修改,若是傳出去,只怕百姓會道皇上忘本。”言官心頭對年四重也十分慪火,你生了隔閡就隔閡了,你何必以自身祖上的榮耀來逼迫皇上?皇上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大庭廣眾之下,南陽王如此,豈不是覺得自己理直氣壯!”齊孝帝看著南陽王,表情極為陰鶩。
南陽王卻是一臉坦蕩,“細作之事並非是因微臣而起,皇上若是細查便可,但是怎能不查清真相便將我兒交給柔然王!”
兩個年近半百的人,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竟還有這等演戲的天賦。
“皇上,太子妃求見。”海公公來報。
齊孝帝聽聞太子妃的名字,神色好了一些,“寧興既已嫁入皇家,便是我皇家的人,南陽王府的事情,她一個女兒家不宜干預,讓她回去。”
提起年韻,年四重的表情終於變了一變。
言官們察言觀色,覺得機會來了。
皇上以孝行仁義為政,修改祖制只怕也心有忌憚,何況南陽王府還是太子一道,再過幾年皇上退位,太子登基更是成為太子的助力,現在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剝奪了南陽王府的理兵之權。
果然,就見齊孝帝軟了一軟,忙道,“算了,讓她進來。”
年韻進來,連忙跪下,“兒臣參見父皇。”
“寧興,你來莫不是要為你爹求情?”
一旁的宇文昊至始至終從未說話,在此時也是緘默其口。
“兒臣不敢,兒臣嫁給了夫君,便是皇家之人。爹爹冒犯龍顏,是該受罰,不過爹爹事出有因,爹爹與二哥感情極好,爹爹是一時糊塗才會頂撞父皇,等爹爹明白過來,必然會明白自己一時衝動做了什麼糊塗事。”年韻重重磕頭,“兒臣並非求情,只是父皇仁厚,必能體恤爹爹的失子之痛。”
齊孝帝抿緊了唇,看著宇文昊,“把你的妻子扶起來。”
宇文昊抬手扶起了年韻。
而此時,年四重終於弓腰磕頭,“是微臣糊塗,還請皇上恕罪。”
言官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兒。
“朕並非針對你南陽王府,只是有人在你年四重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了細作,必是你年四重的失職,你的兒子,是代你受過。朕,愛惜你鎮守西南一方,多年苦守,功勞無數,你若是清醒些,便是要抓住這背後的尖細,如此一來,朕也有由頭找柔然要人。”齊孝帝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年四重劇烈一顫,若非他失職,細作不會進入御林軍潛藏多年。
言官們忙道,“那皇上,方才皇上的話是否……”
“南陽王畢竟是藩王之首,手上若無兵權豈不讓人笑話。”齊孝帝道,“但是朕已開口,萬萬沒有收回的道理。南陽王年事已高,不堪掌軍之力,剝奪理兵之權。西南總兵收編至今,共有五十萬,朕雖收回虎符,但是西南總兵仍由南陽王世子及將領郭江共同管理。”
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