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韻重重的吸了口氣,這才捋清楚了思路,將自己的想法順暢的說出。
卻見齊孝帝的眉頭越來越緊,心下緊張,以為是自己太大膽了,末了之後,連忙道,“父皇,兒臣也只是隨口一說,父皇莫要放在心上。”
宇文昊挑了挑眉,怎得突然的就這般膽小了?
齊孝帝的腰又開始疼了起來,遂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聽到年韻的話笑了笑,“方才父皇留下你,便是聽說了你對恣怡說的話,你能幫上太子,便是太子的賢內助。現在父皇也沒有怪你,這法子旁人想都不敢想,你卻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也算是另尋蹊路。”
“是……是寧興越矩了,寧興不懂朝堂之事,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想問題,所以在王府內常常會被爹爹和孃親責罵……”年韻小心翼翼的回道,她能在宇文昊面前膽大妄為,可不代表她能在齊孝帝面前膽大妄為。
“簡單粗暴……”齊孝帝緩緩捻著這詞彙,多少次顧忌著規矩,顧忌著祖制,顧忌著名聲,顧忌著百姓,才走到今日,連自己的親兄弟正在一步一步的將自己推向死路邊緣,自己還心懷僥倖之心,從今日起,他也不會再念著先皇了。
“好……很好……”一向恪守規矩的齊孝帝,竟然認同了年韻的這句話,讓年韻的小心肝兒噗通噗通一跳。
齊孝帝看著年韻,心頭思量。
至今為止,太子未對太子妃有任何不滿,一帝一後,便是將南陽王府與皇室捆綁在了一起,這是太子的賭南陽王府的忠心,等他退位,一切都是太子的責任,遂笑道,“你們下去吧,等明日我召見西蜀王世子,再做定奪。”
“是。”年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跟著宇文昊離開。
一步三回首,遠離了齊孝帝的寢殿,年韻才拍著胸口,不滿意的瞪了宇文昊一眼,“我與你說的話,你怎得沒告訴我,就與父皇說。”
“我以為你該做好了準備,所以才告知父皇。”
“我怎麼可能做好準備,後宮女眷可是不能輕易參政,我這雖然不算政事,可是我顧自向你提出意見,就算是參與了,我們是夫妻,我們倆說的話沒什麼,可是你卻對父皇說,若是父皇不喜歡……”
“父皇喜不喜歡,我都娶了你,我喜歡便成……”抓住年韻小手的大掌驀的縮緊,低頭看著她,“何況,父皇未必不喜歡。”
年韻紅著臉撇嘴,說的好聽,可他這不也是孤注一擲,誤打誤撞。
“何況,是你說要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承擔,如今試了一試,看來你的膽子也不過如此。”宇文昊悠悠道,年韻回過神,發現他是拿她自己的話搪塞她,
“我……”水靈靈的眸子轉了轉,她是說要並肩承擔,可是沒有說讓他如此倉促的將她推到父皇面前,“你總得給我個心理準備吧。”
“我既是告知了父皇,便是確認,你這法子父皇必然會歡喜。”宇文昊目光沉穩,倒是給了年韻一些自信。
二人一同踏入了書房,屏退了下人。
因著時辰還早,宇文昊自是要處理政務,年韻便留在書房陪他。
這幾日臨淄倒是沒下雪了,可是溫度卻是越來越低了,有一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便是那些雪要融了,遂這幾日書房內的地暖也沒有停過,年韻端坐在椅子上挺著身板兒也累。
坐著坐著便縮到了地上,貼在宇文昊的膝蓋上,像是小貓一樣。宇文昊垂著眸子,笑了笑,書房裡氛圍暖絨,寧靜和諧,年韻扒拉著無聊的話本解悶兒,看著劇本里的橋段驀的想到了恣怡和木兮,嘆道,“希望恣怡和木兮能有個好結局。”
宇文昊聽著倒是有些好奇了,“何事讓你覺得,對他們之間不自信?”
“不是……我只是見這話本……這自古以來轟轟烈烈的愛情,都讓人神共泣好不遺憾,卻又傳頌為佳話,我想到恣怡和木兮要在一起也必然不易,但我就不樂意了,我喜歡好的開始,好的過程,好的結局,這等話本子,虐的我心肝兒疼。”年韻將話本子一扔,起身到書架前找,“我不如看些野史呢。”
“怎麼,你不喜歡轟轟烈烈?要知道旁的姑娘,都向往的緊……”宇文昊看了看書的名字,前幾日讓古義找些給太子妃解悶兒的書,怎麼找了這些?今日若不是年韻在發牢騷,他也不知道,真是……
教壞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