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皇準備趁年宴的時候賜婚,所以今年早早就召了木兮進都。
現下,他們二人必然是在御花園談話了,年韻無意聽人牆角,轉過身邊準備離開。
走了沒一會兒,就聽身後腳步匆匆,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撞,差點兒跌倒,還好欺雪及時扶住。
“嫂嫂……”宇文靜紅著一雙眼睛,沒想到年韻會在這裡。
年韻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
“公主這是怎麼了,急急燥燥的。”年韻轉過頭,卻見宇文靜紅著眼,努力的憋著淚,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
“沒……沒什麼……”宇文靜擦著眼角,“嫂嫂怎得在這裡。”
“消消食……消消食……”年韻訕訕一笑。
不想宇文靜垂下眼眸,“恣怡就不打擾嫂嫂雅興。”
見宇文靜逃一般的準備離開,年韻下意識的就拽住她的手,“你如此在御花園走動,身邊竟然也沒個宮女伺候?”
宇文靜目光閃躲,“是恣怡想一個人靜靜。”
突然的年韻心底就來了一股氣兒了,這三公主的樣子,明顯就是在木兮那裡受了委屈了,明明是一個公主,何至於如此?那木兮就算有才幹,也不能如此欺負啊,遂也直言道,“方才我過來,聽到了那西蜀王世子在與人說話,我便先走了,想來與西蜀王世子說話的是恣怡吧。”
宇文靜被戳中了心事,下意識的抬頭,卻見年韻眼底並無嘲笑,心頭一緊,抿緊了唇瓣。
若是被人知道她堂堂公主,竟然被拒絕,傳出去有何顏面?
“若是公主不介意,可隨我去東宮坐坐?”
年韻盛情邀請,宇文靜正是矛盾的時候,也不好與德妃說,點了點頭便跟著年韻去了東宮。
年韻讓欺雪備了果茶和點心退下後,才親自為宇文靜倒茶,“恣怡為何要哭?恣怡乃是當朝的三公主,誰還能讓三公主委屈了不成?”
宇文靜咬緊了唇瓣,眼底又泛了紅。
“你我是姑嫂,若是有難處,可告訴我,我們來一起想辦法。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倒是真的,年韻哭從來都是因為情緒所至,而非是因為遇見挫折。
好一會兒,宇文靜才鬆了口,看著年韻,“上一回,嫂嫂說的那番話,恣怡謹記在心。恣怡想一心一意待人,可若是對方不給機會,恣怡當如何?”
年韻皺了皺眉頭。
“可是那西蜀王世子,與公主說了什麼?”
“他讓我拒絕賜婚。”宇文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說父皇賜婚他無法拒絕,可是跟著他卻是委屈我了。”說了許多,句句傷人。
年韻暗道這西蜀王世子還是個機智的,知曉皇室賜婚目的不純,以三公主的身份和他結為夫妻,必然會遇見重重困難,現下主動找三公主,讓三公主拒絕賜婚,若是宇文靜自尊心受損自然會考慮,而他也不用擔上抗旨不遵的罪名。
“那公主如何想……”年韻問了問宇文靜的意思。
宇文靜望著冒著熱氣的茶水,無奈的勾出一抹笑,“在得知父皇有意為我賜婚的時候,我很驚慌,不知所嫁何人,不知未來何方。得知賜婚的人是西蜀王世子,我又覺得前方更是艱險,但是再見了他的畫像,我不知為何又有了一絲期待。上一回嫂嫂告訴恣怡的話,猶如給恣怡點了一盞明燈,恣怡也想感動世子,既為夫妻便是緣分,恣怡會好好經營這段感情。”
“可是,聽到世子讓恣怡主動拒絕賜婚的時候,恣怡不覺得惱怒,只覺得很難過……”宇文靜說著心頭微微酸澀,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木兮會主動找上她,並且不惜自損也要勸她放棄。
“恣怡可是已經喜歡上了西蜀王世子?”
宇文靜垂眸,這次年宴,其實才當算是她與木兮第一次正式見面,木兮雖然之前進宮過一次,但是那時她年幼,且二人身份差距頗大,並未有所印象。今日一見,如她心頭所想,俊朗,清冷,宛如山間上的冰雪讓人驚歎,卻又難以靠近。
年韻見宇文靜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握緊了宇文靜的手,囂張道,“你可是公主,你若喜歡,想要嫁給他,他還能拒絕不成?我看他也就是打聽清楚了你的性子,才敢說出這番話來,想讓你知難而退,可你若真的退了,才在他心裡掀不起一絲漣漪。”
年韻保證,她沒有半點攛掇宇文靜的意思。
只是人啊,總要為自己喜歡的拼一次,若是沒有拼過就放棄,又怎麼說的上是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