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雲生一看,目光就亮了,卻強忍著,“一個小小的玉佩,值得三百兩銀子?”
丘雲生愛玉,也知道這玉的好,那男子來的時候他就看上了是個好物件,可是一邊是美嬌娘一邊是美玉,兩者,取捨很難。
“這極品羊脂玉,入手溫然,價值黃金千兩,天下間沒有幾塊。”宇文昊輕描淡寫的開口,言談之間,自帶不俗的氣質,讓人難以忽視。
“你說千兩黃金就千兩黃金?”丘雲生強撐著不讓自己的眼睛定在那玉佩上。
十兩銀子,換黃金千兩那自然是划算。
何況這等玉石有價無市,佩戴在身上拿出去跟那群公子哥兒開開眼,那也是倍兒有面子。
年韻也沒想到,這一塊玉佩價值如此之高,但抬頭見宇文昊情緒毫無波瀾,他是全力支援她,便有了底氣,“若是不信可找師傅來鑑定,這玉有價無市,是難得的珍寶,比起那三百兩,丘少爺可是賺了。丘少爺強搶民婦傳出去只怕會壞了侯府的名聲,饒是侯爺看重你,也會對你有所不滿吧。”
提醒丘雲生,見好就收。
年韻拿著玉佩的時候丘雲生已經心動,看來這張家的小娘子今日是有貴人相助,一時半會兒是那不到手了。面前帶著面具的二人不知是何方神聖,想了想讓人去拿了玉佩來看,一邊道,“二位如此寬懷,這世上之人千千萬,不知二位幫不幫的過來?不如留下姓名,結交個朋友如何?”
“不必,丘少爺背後有侯府撐腰,我夫妻二人若是透露了性命只怕日後危矣,今日這大庭廣眾下見證,銀債兩訖,日後我們便再無相見之機,丘少爺得了玉佩,可交出借據,放兩位離開。”宇文昊開口,眸中寵辱不驚,但是話裡似乎是有對丘雲生的忌憚。
年韻想了想,以宇文昊的身份,他完全不必懼怕,現下讓她給出自己的玉佩只怕是另有主意吧。
丘雲生自然也明白了宇文昊的意思。
這羊脂玉不是普通人能戴的,若是達官貴人戴了,反而容易暴露,也就商賈之戶敢如此露財,使了個眼神,讓下人將借據還給了張堯,抓著阿七的手也鬆開,美嬌娘他等了許久,不急在這一時。
“今日,就給公子這個面子,二位後會無期。”丘雲生得意的笑了笑,臨走的時候看了阿七一眼,眼中仍舊不懷好意。
阿七扶著張堯,走到宇文昊和年韻跟前。
張堯站直了身子,朝著宇文昊和年韻弓腰,“多謝二位俠士。”張堯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微微顫了顫,顯然是內傷不輕。
阿七亦是行禮,眸中擔憂更甚。
年韻自然明白,他們是暫時救了阿七和張堯,可是丘雲生那個眼神明顯是不會善罷甘休,只怕總有一天還會對阿七下手,畢竟是自己曾經呆過幾年的身子,年韻提醒道,“那丘少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護的了你們一時,也護不住你們一世,你們不如遠遠的走。”
阿七目光微閃,這小姑娘說中了自己的心事。
張堯打直了脊背,眼神中帶著一番風骨傲然,“逃的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丘雲生覬覦阿七已久,現下欺我戴孝之身,不能參加科舉,無出頭之日。今日張堯多謝姑娘公子相救,姑娘提醒張堯銘記於心,梅花香自苦寒來,總有一日,我張堯必要正大光明的回來,讓那丘雲生自食其果!煩勞姑娘與公子留下姓名,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來日張堯必定竭盡所能報答姑娘公子今日救命之恩。”
這話裡的認真,倒是讓年韻想起來了。
張堯是張夫子的兒子,自小聰慧,極有才學,早的時候便有人說張堯未來必定是狀元之才。看見張堯腰間繫著的麻繩,這守孝三年,可是好事多磨,相信張堯一定會有所出息。
“我等俗人,若有朝一日,你真的有那能力,我們自然會找上門來。”宇文昊很欣賞張堯的骨氣,為父親欠債,窮困不捨糠妻,人窮志不窮,若是真的有才學,必有出頭之日。
年韻很想同對冬雪一般,給張堯夫妻一些銀子。
可是很明顯,張堯不可能再接受她們的施捨,所以只能隨著宇文昊離開,臨走的時候覺得有些東西好像牽扯著靈魂深處,回過頭一看,正好見阿七也看著她,朝她頷首,大方的倒不似她那一世,是個毛猴子。
宇文昊牽著年韻上了昇陽客棧,一邊道,“我曾聽你高熱時,在夢中呢喃阿七的名字,今日你聽到名字便如此相幫,你可是認識她?”宇文昊知道如意的那一世,卻不知道阿七的那一世。
年韻手一緊,驀的想到,宇文昊好像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不若話家常一般的敞開說。緊緊的牽著宇文昊,反拉著他,拽他上了昇陽客棧的三樓窗邊坐下,神色鎮定道,“若不是你,只怕我便是此刻的阿七。”
宇文昊眉頭一蹙,這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