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識到她不是小孩兒了,是懂規矩的太子妃,不該在這樣的場合做這樣的事情又趕忙鬆了手,朝著宇文昊規規矩矩的行禮,“臣妾參見太子。”
宇文昊喜歡方才年韻過來牽他的手,不喜年韻現下規矩對他。
但是心頭也知道這裡是御花園,耳目眾多,不是在東宮內,只能忍著沒去牽年韻的手,而是道,“若是喜歡便養著。”
年韻笑了笑,“當郡主的時候我還能隨意些,現下是太子妃了,哪兒還能天天帶它出來溜達。再說了,養它的時候是太子表哥不在的時候,但是現在太子表哥回來了,自然有太子表哥陪著我。”
這麼一說,宇文昊心頭微微窒息。
陪著她?
他哪裡有那麼多時間陪著她,早上要上早朝,下午要處理國務,便是晚上大多數都在書房處理要事,這段時日,便是回院子裡的時候,她也大多時候已經睡著了。她要來找他,還要注意時辰,注意頻率,平日裡根本見不著多少回。
這樣,竟也算陪著她。
聽著,怎麼就有些諷刺呢?
年韻覺著自己說了一番就是菩薩都該動容的話,可是這說出來,竟然沒見宇文昊高興,心頭也不滿嘀咕。
待進了東宮,本著做一個賢惠的太子妃的心情,年韻關心道,“子瑜,你不高興嗎?”
宇文昊回過神,低頭看著年韻。
他不明白,為何年韻記著前世的記憶,卻始終如同孩童一般有著赤誠之心,恍惚從未長大過一樣,也看得出來年韻性子是真的如此,遂道,“平日裡,你都做些什麼?”
問的年韻一怔,眉頭緊皺。
怎麼突然就問起了這個問題了?從前也沒見他關心過。
但也如數回道,“請安、練字、看書、吃飯、刺繡……嗯……做飯……看賬本……”說到後面好像也沒什麼了。
“無聊嗎?”宇文昊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弱智的問題。
年韻想了想,“除了不用動腦子,很無聊以外,其他都還好吧……”畢竟哪家女兒不是這樣過的,唯一不同的是,她也不喜歡吟詩作對,光看野史話本了,想了想反問宇文昊,“那你喜歡吟詩作對嗎?”
那些個文人墨客,多喜歡抒發自己的情懷,也藉此與男女之間萌生情誼。
她第一世是宮女,沒條件唸書識字兒,自然也沒習慣去做些風月之事,第二世是個乞兒,有了自由卻要為生活奔波,得先生收留認了字兒,後先生避嫌她是女兒家,就離開了,在客棧內說書,講些宮闈笑事逗樂勉強餬口倒也自在,但也沒有吟詩作對的習慣。
這一世,孃親倒是想過教她琴棋書畫,可是她也沒那個習慣,遂孃親也不逼她,讓她學了禮儀和一些女兒家必須得知道的女紅便好,女子無才便是德,娘說書讀的多了,心思也就大了,再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單純無憂了,以她的身份,若非自己喜歡,無需刻意學這些討人喜歡,做自己便好。
吟詩作對?
宇文昊想了一想,搖頭道,“不喜歡。”齊國開國時是以武開國,風尚也是重武輕文,除去戰事攻略治國之策,風月之事,無趣也無瑕。
年韻咧咧嘴,笑道,“那還好,咱們聊的到一塊兒去!”
這話說的有趣,宇文昊看著年韻,“怎麼,我若吟詩作對,我們倆就聊不到一塊兒去了?”
“那是,你若整日之乎者也,我聽著也累。”年韻翻了個白眼,南陽王府本就是軍武王府。
“嗯……”宇文昊點頭。
“怎麼……”年韻狐疑的看著宇文昊,“你覺得無聊嗎?”
宇文昊睨了年韻一眼,搖頭,“習慣了。”
這些年來都是如此,早已成為了習慣,如何說無聊?不過年韻進宮,倒是增添了不少趣味。
年韻點點頭,“嗯!我也習慣了……對了,今日是我們大婚後的第三日,我爹我娘是不是要準備回去了……”眼巴巴的看著宇文昊,雖然爹孃在臨淄,卻不能日日見她,現在他們要走了,是不是要進宮謝恩?
宇文昊發現年韻雖然沒有整日唸叨,但是其實心底記的門兒清,點點頭,“嗯,今日你爹進宮謝恩,不過我答應他明日會帶你出宮與他們送行,所以王妃今日便沒有進宮。”
“真的!”年韻差點沒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反應極快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宇文昊,“看我臉上的疤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