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帶走緋玉,年韻心底自然是不願意。
緋玉七歲進府,跟了娘十幾年,像是她的長姐一樣,怎麼能把緋玉就交給了這群草莽。
正打算再與之談判,卻不想緋玉當即紅著眼睛朝著她重重的磕了一頭。
“緋玉願意跟他們離去,日後緋玉不在身邊,還請王妃和郡主多多保重。”
年韻的話含在嘴裡,咬著唇看著緋玉,緋玉笑了笑。
“王妃將奴婢從奴市就出來了,把奴婢當做親人一樣的對待,已是奴婢的幸事,奴婢知足了。”
瘦猴聽到緋玉的話,還想說什麼,卻被白玉生攔住。
白玉生看著緋玉,狹長的桃花眼眸輕眯。
方才這郡主寧願自己留下,也要讓自己的婢女和孃親先離開,說明這婢女在她心裡的位置並不低,現在聽這婢女如此說,便是主子平日裡對她極好,才會如此心甘情願,也好總比她們不心甘不情願的跟他走了,路上生出許多事端來的好。
但是看年韻還在遲疑,直接開口,“若是如此你還不願意,那就沒得商量了。”
“郡主她是同意的!郡主和王妃身份貴重,是萬萬不能離開的,否則王爺會發瘋,太子也會著急,到時候你們一樣會有麻煩。”緋玉唯恐年韻拒絕,搶先一步開了口。
年韻抱住章佳氏,看著緋玉咬牙道,“緋玉,待我和孃親回了王府後,會讓官府銷了你的奴籍。”聲音微哽,到如今的地步。
“奴婢,多謝郡主。”緋玉頓時淚流,又是重重一拜。
銷了奴籍,就是清白的良民。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咱們趕快動身!”白玉生看著兩個女子這哭的淚流滿面的,有些頭疼,直接伸手抓起了緋玉,將她扛了起來,一邊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麼。
年韻只能看著緋玉眼睜睜的被人帶走。
“少爺給你們留一輛馬車,至於會不會駕車會不會騎馬,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或者你們也可以等到王府的人來這裡找你們,不過這裡地勢陡峭,遠離城鎮,若是沒有線索的胡頭亂搜,一時半會兒難以搜到。”那瘦猴交代道,“若是會駕車一路往東,約莫大半日,就可以到臨淄。”
說完瘦猴也操了傢伙就走了。
一陣啪嗒啪嗒的馬蹄聲後,房屋中便空蕩蕩的只剩母女二人,想來這裡本就是他們的臨時落腳點。
年韻看著仍在昏迷中的章佳氏,只能起身,到門前看了看他們果然在門外給她們留了一輛馬車。
年韻學過騎馬,雖然不精,但是駕車卻是第一次,想來也和騎馬差不多。
費了吃奶的力氣,將章佳氏扛到了馬車上,她來的時候被蒙了眼睛,想來是走了捷徑,現下她是不知捷徑在何處,駕車也只能朝著東走。
小身子費力踩上了馬鐙,卻被馬身上奇怪的馬鞍烙的屁股疼,看到一邊的馬鞭和長長的馬韁,才想起來好像駕馬車和騎馬是不一樣的,又只能下來,學著車伕的樣子,坐到車板前,拽起了馬韁,揮動馬鞭高呼一聲,“駕!”
聲音在山谷迴盪。
行了大半個時辰,一路向東行過了緩慢的上坡路,才脫離了深谷,回了到了山道,年韻也對駕車有了那麼些熟悉。
在山頂的時候還能看到臨淄的輪廓,但是這裡荒僻仍舊不見半個人影,年韻咬咬牙繼續堅持。
“駕——”
馬兒跑的正歡,突然山地之上,一道繩子騰空升起。
馬兒一個趔趄,馬車傾倒,眼前一陣天昏地暗,年韻就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小腿更是被傾倒的馬車壓住,劇痛傳來,許久未曾吃過苦頭的年韻疼的幾乎想哭了。
淚眼濛濛間,遠處幾道人影逐漸逼近,顯然是潛伏於此許久。
年韻腦海中瞬時想起了一個詞。
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