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能這樣必然說明她在宮中不曾有人刁難她,所以才能保持這般天真,真是又欣慰又擔心。
“郡主受太子照顧,又蒙先頭有太皇太后的庇佑得皇上皇后喜歡,再加上王爺為郡主撐腰,宮中誰敢刁難郡主。”緋玉開口。
早提前的時候,年韻就和二人說了,只說好的不說壞的,免得讓年四重和章佳氏擔心。
“只是可惜,哥哥們都不在。”年韻有些難過,畢竟是她大婚呢。
“你三哥向珺璣請了假,再過幾日便可趕過來了。”年四重提起了年時勳,語氣中也帶上了自豪,珺璣是齊國軍事策略擬戰第一人,原本只會在家做點泥人泥塑的年時勳,酉河陽郡一場決堤,一躍成為僅次為珺璣名下的天巧匠,“不過你大哥二哥,卻是趕不過來了。你大嫂剛生產不久,在王府需要有人照看,藩地也需要你大概守著,皇上能召爹爹回京,已經是天大的恩賞。”
“因為爹爹和哥哥們努力,所以韻兒才能在這宮中被人看重。”年韻心下感動,“不過爹爹哥哥們也不要太過勞累,咱們南陽王府權勢已經很高了,若是再高,只怕功高蓋主,徒惹猜忌。”
年四重笑了笑,也不顧身邊還有送行的宮人,“皇上信爹爹也罷,不信爹爹也罷,爹爹都是這般,爹爹也想休息。可是南陽王府的位置已經在那裡,並且只能高,不能低,否則一旦低了,那當初受多少人追捧,之後就會受多少人踩擠,爹爹亦不想讓南陽王府成為笑話,需要靠賣女兒才……咳咳……”這話說著卻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年韻聽著,“爹爹是說……”
“噓!”年四重噤聲,年韻霎時明白。
還能說什麼,國公府祖上榮耀,如今靠著嫁女兒保持地位,明面上是在各個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中有女兒,看起來位置高,背地裡都成了別人的笑話。南陽王府不一樣,南陽王府是因為地位高,所以女兒才得以進宮做太子妃。
章佳氏含羞帶嗔道,“你爹年紀越大,人卻越來越不正經了……”
“可韻兒看著,爹和孃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呢。”年韻咧嘴。
一家子出了宮門,上了馬車,送行的太監才回去覆命。
書房內,齊孝帝聽著太監來回稟道,“王爺王妃和郡主的感情是真好,奴才看著都有些心動了。”
一旁的宇文昊聽著太監毫不客氣的將年四重與年韻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出來。
齊孝帝聽後,卻是失笑,“年四重這性子,也就朕明白,且容的了他。太子,關於大婚的細節你且看著,若有不妥再與你母后商議。”
“是。”宇文昊頷首。
“從後日起,各地藩王郡王家屬代表會陸續進都。”齊孝帝提了一句。
“兒臣會讓人注意著。”宇文昊回。
齊孝帝思考了許久,抬頭看著宇文昊,“你決定不遵祖制,在你大婚當日可親自昭告天下,但若你後悔,可略過這一節,”到底,齊孝帝還是給了宇文昊退路,畢竟對齊孝帝來說,一輩子,一個男人只守著一個女人,未免太過於不可實現。
太子還年輕,若是緊緊是為了讓皇室和南陽王府緊密聯絡到一起,才如此選擇,那麼是委屈太子了,這一步,不是必須要行了的。
“兒臣不悔。”宇文昊毫不猶豫的跪下,“兒臣答應過太祖奶奶會照顧寧興,自不會娶其他妃嬪進宮,更不會讓後宮成為前朝的戰場。”
齊孝帝再不提。
*
年韻回到了南陽王府,卻不想章佳氏和年四重將日天給帶到了臨淄。從年韻走後,沒有人陪日天玩鬧,日天瘦了不少,生了一場大病,瘦了許多,但是看到年韻的那一刻,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圍繞著年韻差點兒沒把年韻給撲倒在地。
晚上年韻將年四重趕到了偏房,自己賴著章佳氏擠了一個被窩,母女倆說許久的悄悄話。年韻將困擾她許久的身高問題,嚴肅的告訴了章佳氏。
章佳氏也覺著這兩年自家女兒就沒長多高也是個問題,尋常女兒家正是這個年紀身量就跟拔了苗一樣的長。可是皇宮裡也不會是出現說吃的不夠,所以想了想,章佳氏道,“不如改日去廟裡拜拜。”
臨淄都郊有一崇化寺,甚為靈驗。
年韻對這等倒是不是特別崇信,她是死了又活過的人,可是她真沒見過什麼佛祖菩薩,像是天定的緣分與糾葛一樣,這就是命運間看不見的一條線,可是章佳氏信,而且母女難得在一起,年韻自然也要陪章佳氏出去走走。
章佳氏供佛,但凡東西都是要親力親為的準備,包括香燭紙錢等,也都是要親自挑選上號好的,第二日的時候,母女倆帶著丫鬟和侍衛,穿著低調的從南陽王府的後門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