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憂想得沒錯,她確實在京城裡又出了一次風頭。
大婚前一日,是送嫁妝的日子。
一大清早,一抬抬沉甸甸的嫁妝,便從鎮國公府依次抬了出來,第一抬嫁妝都看不到影兒了,最後一抬嫁妝還沒從鎮國公府裡抬出來。
而最讓京城的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並非嫁妝的抬數,而是嫁妝的重量。
可以看得出來,每臺嫁妝都很沉,別人家送嫁妝,每抬嫁妝只需要兩個人抬就可以了,而鎮國公府二姑娘的嫁妝,每抬需要四個人抬!
這樣的熱鬧,可是不可多得的。
按著規矩,送嫁妝的隊伍,要繞著京城的街道走三圈兒後,才會送入承恩公府,於是,大街兩邊兒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此時,崇安街中的一間酒樓裡,宣少卿揹著手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源源不斷的送嫁妝的隊伍,沉默不語。
引風站在宣少卿的身後,默默的嘆了口氣,主子的事情,他不好多嘴,可心裡卻著實替主子憋屈。
宣少卿看著那些嫁妝,要說心裡不酸澀,那是假的。
就在明日,他放在心尖兒上的那個女孩子,就要嫁人了。
新郎不是他,可是,他除了祝福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哎——”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口有人發出了一聲嘆息。
引風對那來人行了一禮:“紀三公子。”
說完,便出了房間守在了門口。
宣少卿聞聲挑了挑眉頭,轉頭看向紀懷軒:“你倒是回來得及時。”
“那是。”紀懷軒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怕那攤子事兒沒人管嗎?等明日霍隰飛成了親,絕對要撂挑子的,我要是不趕緊趕回來,誰幫你啊?”
紀懷軒知道宣少卿這次是私下裡出宮,不想暴露身份,便如以前一般與宣少卿說笑。
宣少卿便笑了笑,說道:“你對霍隰飛那傢伙倒是瞭解的很,不錯,那傢伙已經跟我告了假了,說是大婚後,要帶著元二姑娘出去逛一逛。”
“你同意了?”紀懷軒睜大了眼睛問道。
“是啊。”宣少卿從窗邊走回到桌子旁邊坐下,親手倒了一杯酒:“來,陪我喝兩杯。”
“你怎麼就同意了?”紀懷軒忙問道:“霍隰飛那小子這一出去逛,不定多久才回來呢。”
宣少卿瞟了紀懷軒一眼:“還不是跟你學的。”
“嘿嘿。”紀懷軒便笑道:“你也知道,郡主的性子是比較跳脫的,愛玩兒愛鬧,所以,我就陪她出去走走嘛。”
“所以啊!”宣少卿笑道:“霍隰飛有樣學樣兒,而且你也知道,元二姑娘也是個閒不住的。”
“那倒是。”紀懷軒認同的點了點頭,看到宣少卿有些惆悵的喝著酒,便勸道:“既然你已經放手了,就不要再自苦了。”
宣少卿搖頭苦笑一聲:“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