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下一刻人已經不見了,只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
看著辦?辦什麼?眼看附近聽到動靜的官員與下人衝進門來,這一刻對上那些或驚訝、或緊張、或焦急的臉時,薛大小姐只覺的腦中一片空白,思緒彷彿也在這一刻離開了身體。
“薛大小姐,怎麼了?”這是之前守在門外的吏部官員在問她,似乎有些疑惑。
另一個吏部官員已經越過她上前查探了,那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床上咬舌自盡的人,一時竟有些吃不準,身後還有下人似乎想要衝過來看一看,他連忙出聲喝住了眾人:“都別過來!”而後又看向她,問,“薛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能被派到這裡守著門的官員自然知曉不少事,只不過他們只奉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餘命令卻沒有接到過。眼下床上這個死了,他們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這一問,也是問她的意思。
“祖父死了,報喪情!”怔了半晌之後,她聽到她自己說。
門外似乎想起了水盆打翻的聲音,還有奴僕驚慌的腳步聲,奴僕們慌亂的叫喊聲響了起來。
“國公爺薨了!”家裡何時那麼亂了?這些奴僕何時那麼大膽亂喊了?薛大小姐愣了一愣,想到那個女孩子離開前的那一句“祖父出事啦”一下子便回過神來。
是口技。
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隱隱的內力傳出了國公府!
思緒半晌之後才會拉回來,對上幾個驚訝的吏部官員時,薛大小姐臉色當下便白了三分!完了,她之前說了什麼?祖父……祖父不會放過她的!薛大小姐雙唇顫了顫,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或許,那一瞬間身體本能的反應代表了她的內心,她想逃離祖父的掌控。
閉了閉眼,薛大小姐看向眼前的眾人,一字一句開口道:“祖父薨了,快去報喪情,即刻稟入宮中。”她雖然不清楚那個女孩子要做什麼,但看她這等時候還要走這一趟,想必祖父薨了的訊息必須儘快傳出去,百姓那裡的傳揚自有她來傳,皇城裡也需要知曉這個訊息。
雖然猜不到她要做什麼?但她隱隱覺得,今夜,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她開口:“今夜護衛不休息了,守住國公府的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闖入其中!”
……
此時太陽還未落山,長安城中做了一天活的百姓大多下工了,悠悠的往家裡走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下多數百姓都是如此,是以,街上人來人往,繁忙了起來。
此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談話聲,有男女談話的,也有老少談話的,聲音俱是不同。
“聽到沒有,那個中風的懷國公死掉了。”
“怎麼死了?”
“壞事做多了唄!”
……
內力震散至四面八方,彷彿從四周的角落傳來,這一刻,不少人都停了下來,驚訝的張望了開來。
“你也聽到了啊!”
“我也聽說了,就那個懷國公死了啊!”
訊息被傳開,女孩子大步走入人群,與來往駐足的百姓擦肩而過。
有一主一僕兩人與她擦肩而過,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智牙師回頭看向那個湧入人群的背影:“那是……衛天師……”
僕人記起剛剛擦肩而過,面色平靜的女孩子點頭:“應當是呢!”她身上的陰陽司官袍也算顯眼,僕人奇道,“衛天師好似在自言自語。”
智牙師手指了指四周:“你聽到了沒?懷國公死了,大家在傳呢!”
“好像是呢!”僕人說道,“殿下要不要同衛天師打個招呼。”
“不必了。”智牙師說著,似是覺得有趣,道,“這些時日我見那些茶館酒肆裡的說書先生有些厲害的會模仿旁人說話,他們管這個叫做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