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潔白的指節沾染上了血與汗,有別於刑獄的腥臭,那是一種濃郁純粹的炙熱,滾燙到足以沖垮內心的城池。
“乖……不疼了,我陪著你,就不會疼了……”
她伸出懷抱,平息他滿身瘡痍,他則像是舔舐傷口的獸,依偎在她肩頭嗚鳴。
……直到耳邊的呼吸趨於平穩,遊光蒲才鑽出了對方的懷抱。
而就在此時,她忽然注意到兩人懷抱之間,還夾著一方白色的帕子。
是賀晏清的貼身手帕。
遊光蒲將手上的血抹在身上,小心翼翼地將帕子撿起,呈送到月光下,下一刻,她的表情便不由地呆忪住了。
那帕子的一角上,繡著一條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紅色小魚兒。
這手帕顯然有些年頭了,邊緣的線都起了毛邊,能看出主人非常愛惜,有在經常清洗……可遊光蒲怎麼都想不明白,賀晏清為何會有這條帕子?
這本該是她的帕子……
不會錯的,那魚兒的針腳還有些歪歪扭扭,是她初練刺繡後第一個拿得出手的成品,本還想拿給父親瞧瞧的,卻不想在和楊萬里出遊時掉了……
一時間,遊光蒲的內心五味雜壇。
天邊逐漸泛起了魚肚白,霧靄籠罩在山林間,降下一層清透的晨露,讓一切重新變的嶄新。
遊光蒲這才呆愣愣地回過神,將那手帕重新塞回了賀宴清的懷裡,順便探了探對方的額頭,見他燒已褪去,便打算出去找些東西來果腹。
她鑽出洞口,小心地打量了一遍四周……周圍空蕩蕩的,顯然昨晚追他們的人已經走了。
不敢冒險,她就採了點附近的野果,隨手擦擦揣入懷中。
等她懷揣一兜果子進洞時,正對上了一雙漆黑的雙眼。
那眼睛暗黑無光,在幽暗的洞穴裡靜謐潛伏著,遊光蒲差點以為自己被狼給盯上了。
而見來者是她,賀宴清瞬間收起了眼裡的殺機,換上了漫不經心的神色。
“怎麼去了這麼久?本座餓了。”
……他什麼時候醒的?
遊光蒲緩了下被嚇到的心神,這才走過去跪到他身側,將果子遞過去。
“喏,附近只找的到這些了,”
她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猶豫,立即補充道:“這種時候就別嫌棄了,隨便吃點吧。”
賀宴清不情不願地抬起手,但還沒抬起來,又疼的重新縮了回去。
“……本座又不餓了,你先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