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壓制的那一瞬間,賀望茵有一種全身沉入海底的感覺。
肺部的空氣被擠壓一空,巨大的重力讓她往沙發裡深陷,甚至重到她擔心不是沙發內構斷裂,就是她的脊椎斷裂。
慕衡遙看似曖昧的舉動,卻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
她甚至覺得整個胸膛和肋骨都疼痛了起來,生理性的反應差點讓她的眼眶裡含上淚水。
因為想要更多的呼吸空氣她張大了嘴,但這恰好給了掠食者以捕捉的機會。
因為眼前光影一暗,慕衡遙咬住了她的唇。
他一點也不溫柔。
這種不溫柔的程度,令賀望茵想起他從前每次發病的時候,每一次,他都控制不住自己,要將那份痛楚以另一種狂暴的方式,轉嫁到她的身上。
她每一次都默默承受了,每一次都是……
可是這一次,她覺得難以忍受。
他粗暴而殘忍,野蠻而生疏,他施予她的是一種類似懲罰的霸凌。
明明應該受懲罰的人是他,是他不遵守承諾,是他忘記了他們的一切。
但現在他反倒要她來補償他。
他咬過她的唇,過於美好又過於脆弱的唇,當他在遊樂園的陽光之下看到這閃耀著珍珠光澤的唇的時候,他就想,嚐起來一定很美味。
先前那禮貌又剋制的吻不屬於他。
那披著假惺惺的外衣的一切都不屬於他。
慕衡遙聽到衣服外衣被撕碎的聲音,伴隨著女人隱忍著痛苦的輕吟,他莫名覺得愈加亢奮。
他想起在登記通道上捏過她的手腕,輕輕的一下,就顯露脆弱的紅。
那麼她的身體也一定如易碎的玻璃……
【你會毀掉她嗎?】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如昨日。
【她?】少年站在窗邊,回頭望著病床上枯瘦的女人。
【你再等一個小時,等太陽往那邊靠一點的時候,你就會看到她了。梳著小辮子的女孩子,又美又脆弱,渾身都是生命最完美的詮釋。】女人枯瘦的手指每天都指著視窗。
【哦。】少年冷漠地回答。
於是,他搬來一般凳子,坐在窗邊,看著太陽一點點往那邊沉過去,一直到沉入地平線。
他沒有見到她,一直都沒有。
一直都沒有……
只有一次,他看著女人手腕噴血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敲門聲。
【衡遙哥哥、衡遙哥哥……】小女孩嬌嫩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
【你不下去嗎?你不是想要見她嗎?】女人問他。
少年冷冷地靠在門上,看著鮮血把被單染紅,【我先看著你死吧。】
【我死你也拿不到戒指的。】女人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我不會把它交給你們慕家人,絕不會,你們死了這條心。】
她說完這句話,艱難地轉身,去拿床頭的繃帶。
少年靜靜地注視了她好幾秒,彷彿眼前這個艱難求生的女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確定她死不了,他才走到窗邊,隔著窗簾的縫隙往下看。
他只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邊走一邊不甘心回頭,
太遠了,他沒有看清她的樣子……
……
賀望茵覺得自己要被眼前的男人拆了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