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程百華的手機號碼拉進黑名單的時候，賀望茵還真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把他再放出來。
她目光冷冷地看著那一串還算熟悉的號碼，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幾乎在剛剛響起的時候就被接了起來。
“茵茵？”程百華的聲音帶著驚喜，“你去哪兒了，這些天都沒見到你。”
呵，有些渣男，渣還不自知。
也不知道該說他臉皮太厚，還是誇他心理素質太好。
“我度假去了，”賀望茵調整了自己的語氣，“今天剛剛回來，對了，我聽思汶的媽媽說，她不見了，是你帶走的？”
她不問，程百華未必就會不知道她是為這件事而來的。
裝作不知道，反倒會讓程百華心生警惕。
相反，直接一句話挑明，就會讓程百華認定，他的計謀“湊效”了。
“茵茵，孫思汶媽媽對我有誤會，你怎麼也信了？”沒猜錯的話，程百華應該在電話那邊有得意的笑，“孫思汶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對她做那種事。你要相信我，警察都找過我了，他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賀望茵一時無聲。
也是……
妄圖一句話就詐他露出什麼馬腳，未免太不現實了。
想想他前世是怎麼欺騙她的？
在萌萌被綁架的時候，他是怎麼在她眼前做戲的？
不說痛哭流涕六神無主，焦慮、擔憂、還有不露神色的恐嚇和蠱惑，那是一樣不少……
“茵茵，你現在在哪裡？”程百華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我過來見你。”
想想幾個月前他還對她一臉不耐煩，現在卻像一條卑微的舔狗，就覺得諷刺又噁心。
“我剛回家。”賀望茵隨手擺弄著梳妝檯上的首飾，“思汶被綁架了，我沒心情見任何人，一想到她不知道會受什麼樣的折磨……我就……”
她的聲音似乎哽咽了。
“你別太擔心了，警察已經介入了。”程百華還有臉來安慰她，“我們要不要見一見，討論一下要怎麼解救她？”
賀望茵語氣帶著些微的試探，“怎麼？百華哥哥……知道她在哪裡？”
“我怎麼可能知道？”程百華連忙訕笑，“但是我還是有一些人脈和渠道，說不定可以打探到，你不是為她擔心嗎？我哪怕是什麼都做不到，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先讓我緩緩吧，”賀望茵推拒了，“我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如果思汶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我、那我就終生不嫁人了。”
程百華似乎吃了一驚。
“孫思汶出事，和你嫁人有什麼關係？”他連忙問。
“因為最好的姐妹都沒有了，她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幫助了我那麼多……我怎麼還有臉一個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幸福生活下去呢？”賀望茵抽泣著。
“茵茵，你真善良，”程百華感嘆道，“你放心，你有這份心，孫思汶也不會出大事的，你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見一面行不行？”
“明天吧。”賀望茵聲音虛弱，“等我調整一下情緒……”
掛了電話，她悲傷的神色收斂起來，冷冷地笑了一聲。
程百華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吧？
她之所以說孫思汶出事她就終生不嫁，就是在警告他，如果孫思汶少了一根毫毛，複合什麼的，就想也別想了。
而程百華的回答，也側面驗證了他聽明白了。
只要她願意見面，願意走下臺階……他就不會動孫思汶。
但這個不動，有時限。
他不會有太多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