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顧清衍遇上了難事,對夏柳難以啟齒,寫信的時候才透出幾分來,那該如何是好。
越想越是不放心,裴玄三兩步走進桃苑。
“我要離京一趟。”
壽國公差點被嗆死,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外孫:“合著老夫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
裴玄大刀金馬的坐下,正視著對面的人:“清衍也許遇上了難事。”
他將自己的懷疑一一道來。
壽國公眉頭越皺越緊:“就因為一封信,字少了些,語氣冷落了些,你就覺得不對勁?”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裴玄強調道:“我知道他的脾性,絕不會無緣無故如此,肯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緣由。”
壽國公一言難盡的看著外孫。
該說他過于敏銳,還是說他如今滿腦子都是顧清衍。
幽幽嘆了口氣,壽國公淡淡道:“現在離京,你是想讓他成為靶子嗎?”
“小玄玄,不是外公不答應,而是你這一去,只會給他帶去無窮無盡的麻煩,你若是不在意他會遇到什麼,只管不顧聖令去,左右聖人也捨不得直接殺了你。”
言下之意,捨不得殺你,那就會動顧清衍。
裴玄嘴角繃緊,眼神陰沉,顯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一點。
許久,他艱澀開口:“外公,我不放心,怕他出事。”
壽國公的桃子臉,都糾結成了幹巴老頭。
忽然開口問:“你曾提起過,回來路上顧清衍曾派小廝追上來,給你送了一封信?”
“是啊。”
裴玄神色微緩:“想必是分開後,他便思念成疾,所以才派人追上來。”
“那封信呢?”壽國公撇嘴,不想聽這小子秀恩愛。
裴玄沉下臉:“被那家夥毀了,連灰燼都碾碎了,分明是不想讓我好過。”
驀的,他想起關鍵來:“您的意思是,也許清衍在那封信上寫了什麼,或許是想讓我回去,或許是別的,可信被毀了,我一直沒有回複,他誤會了,所以這次才會冷淡?”
裴玄用力一拍桌子:“一定是這樣,那家夥早就憋瘋了,見不得我們恩愛。”
壽國公輕咳一聲:“你緩緩,讓他出來,老夫問問清楚。”
“他口中每一句實話,如何能信。”裴玄不願意。
壽國公一巴掌拍過去:“有我在,你怕什麼。”
裴玄還是不願意。
徹底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這是他從小到大最為恐懼的事情。
更可怕的事,找不到讓他徹底消失的辦法。
但想到顧清衍,裴玄還是點了點頭:“只此一次。”
“快點,老夫可是壽國公,沒那麼多閑工夫幫你處理兒女情長那些小事。”壽國公催促。
裴玄抿了抿嘴角,心想這可不是小事。
下一刻,他乖乖閉上眼睛。
許久,裴玄睜開眼,頹唐道:“他不肯。”
不等他反應,壽國公掄起桃枝就往他身上敲,撲通一聲,裴玄直接趴倒在桌上。
壽國公慢悠悠放開桃枝,慢悠悠開始喝茶。
裴玄身體微動,人還未爬起來,就聽見他呲牙咧嘴的聲音:“死老頭,下手這麼狠,你怎麼不直接打死我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