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旁跟著老闆娘的小廝湊過來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悄悄地去王府,給來福公公回個信兒,”老闆娘挽了挽頭發,動作幹練地擼起袖子,“就說我們這邊任務圓滿完成。”
她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笑了笑:“這小王妃可真有意思。”
陳宴秋跑了好幾個地方,終於趕在京城宵禁之前結束了他的實地考察。
他憂心忡忡地跨進門,看見荀淮還伏在桌案前,不知道在寫著什麼。
估計又是給哪個大臣寄過去的信。
陳宴秋想。
陳宴秋藏不住事,有什麼東西都寫在臉上。他愁眉苦臉地走過去坐到荀淮邊上,小聲喊:“夫君,我回來了。”
“嗯,”荀淮停筆,對陳宴秋道,“用晚膳了嗎?”
“用了,那酒樓的掌櫃做了好大一桌子菜,我打包了些回來,明日就不用再出去買了。”陳宴秋回答。
荀淮大驚:“你怎麼能吃剩飯?!”
陳宴秋亦大驚:“吃、吃剩飯怎麼了?”
粒粒皆辛苦,那麼大一桌子菜,倒了多可惜啊!
荀淮嘴角抽抽,做出最後讓步:“那你明天分給下人,你吃的讓來福重新去給你買。”
“哦,那也行,”陳宴秋從不在這種小事上糾結,他抓住荀淮的手臂,憂心忡忡道,“夫君,我覺得很奇怪。”
荀淮聞言,朝陳宴秋看去:“怎麼了,哪裡奇怪了?”
“夫君你看,”陳宴秋把懷裡的草稿紙拿出來,在荀淮面前攤開,“我走了好幾處地方,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沒有一處地方跟賬目對得上。”陳宴秋指著草稿紙上的算式,語氣有些急,“過去的幾個月,光是這幾個酒樓和當鋪,流水的差額就有三百多兩!”
錢啊,都是錢啊!
能抵得上我一年工資的,白花花的銀子!!
陳宴秋去抓荀淮的手:“夫君,這些錢是不是都沒能入王府的府庫啊?你說,這些錢是不是都被下頭的人給貪掉了?
“這怎麼能行呢!”
“我覺得我們得徹查一下,”陳宴秋表情嚴肅道,“不能讓他們再這樣猖狂下去了!”
荀淮實在沒能想到,陳宴秋得出的竟是這個結論。
在這之前,荀淮假設了兩種情況。
陳宴秋一定會發現流水的差額,若是再想深一層,便能知道下頭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這後面必有荀淮的授意。
而如此龐大的銀兩只有一個用處:養兵。
他會逐步引導陳宴秋往這個方面想,去觀察陳宴秋的反應。
若是陳宴秋能按兵不動,前來詢問他,就表明陳宴秋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若是……若是陳宴秋直接揭發他,或是與王耿一黨恢複聯系,就只能說明,陳宴秋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細作。
荀淮實在沒想到,陳宴秋甚至都沒想到這一層,壓根就沒懷疑到自己身上來,一時間有些無奈。
也有些……有些開心。
這說明陳宴秋對於自己,有著絕對的信任。
這就夠了。
第一個疑點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