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開始掉的時候媽媽帶我去廟裡，裡面一個胖胖的和尚說我悟性高，以後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和尚，和尚都是沒有頭發的 ，你知道孫悟空嗎，孫悟空就是和尚，要是變成人肯定也是光頭！”佳佳驕傲地昂起頭。
“嗯，你以後肯定很厲害。”亓跡把衛逸拉起來。
“哈哈，哥哥，我媽媽帶我去動物園了。”
“嗯，你好棒，哥哥都沒去過呢。”亓跡說，“你媽媽呢？”
話剛說完，一個女人就跑到佳佳身邊。
“佳佳，你怎麼突然跑走了，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女人焦急地說。
“媽媽對不起。”佳佳說。
“哎，你沒事就好，以後不準這樣了。”
亓跡看著這對母子。
他與佳佳的媽媽有過一面之緣，他發現她好像蒼老了許多，眉間有深深的兩條皺紋。
一位溫柔而又悲傷的母親。
佳佳媽媽看向亓跡。
“你是之前在我們旁邊住的那個小夥子？”佳佳媽媽說。
“是的，阿姨。”
“你又生病了嗎？”佳佳媽媽握住亓跡的手，有點粗糙手心摸著亓跡的手背。
“沒有，只是去看望朋友。”亓跡笑了笑。
“這樣啊，”佳佳媽媽拍了拍亓跡的手背，說，“那快去吧，別讓你朋友等急了。”
“好的，阿姨再見。”
“再見。”佳佳媽媽笑著說。
“哥哥再見！”佳佳說。
“乖，好好治病，等病治好了，哥哥來找你，你給哥哥講你去動物園的故事。”亓跡摸了摸佳佳的臉，站起來按住衛逸的肩膀，“走吧。”
“嗯……”衛逸低著頭，眼睛有點紅。
坐著擺渡車再走一段就到心理衛生科，亓跡拉著衛逸找了個角落坐下，他把手放進衛逸的掌心裡讓他牽著，但衛逸直接抱住他，額頭抵在他肩膀上，亓跡僵住了。
今天醫院裡人多，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捂著嘴竊竊私語。
“衛、衛逸？”
“讓我抱一會兒。”衛逸說。
亓跡輕輕吐出一口氣，把那些看他們全都瞪了一眼。
看什麼看，他抱我關你們什麼事？
他旁邊的女孩被他瞪了一眼後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我盯著你們看只是好奇，沒有惡意。”
“沒事。”亓跡說。
“就是……我能不能問一個有點冒犯的問題？”
亓跡本想說“既然自己都覺得冒犯就別問了”，但一直不吭聲的衛逸抬起頭。
“可以，你問吧。”
他能猜出這個女孩想問什麼，但他想聽亓跡對這個問題會做出什麼反應。
“你們是不是情侶啊？”女孩問。
亓跡不知怎麼回答，想向衛逸求助，但衛逸又趴回他肩膀上了。
“我們……”亓跡的嗓子有點幹澀。
“不是，普通朋友。”衛逸淡淡道。
亓跡看見衛逸發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突然覺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