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沈家的幾個骨幹不覺站了起來。
沈昀坐在原處,慢條斯理地捏著茶盞,見唐遲看向自己,和氣道:“唐叔,先把人鬆了,綁著怎麼好讓人說話?”
“賢侄,這種人怎能不教訓?不如先剁個手指。”唐遲話音剛落,便有人沖上來動手。
“等等。”
簡弘亦還沒來得及向前走一步,一把餐刀已釘在了黑衣人面前的地毯上,尾部還在嗡鳴顫抖,遲一步就會被釘穿腳掌,那黑衣人駭得朝這邊看了過來。
周圍人這才反應過來去掏槍。
“都別亂動!”唐遲壓下身後保鏢的槍口,冷峻地看向顏言。
顏言面無表情地收了手。
“唐叔,著什麼急呢?”沈昀輕笑了一聲,“不如坐下,我們慢慢聊。”
無垢園裡,一盞大紅袍香氣四溢地呈了上來。
“承讓了,”沈桓從容道,“請用茶。”
唐文起身,雙手接過:
“您以退為進,屢次給唐遲機會,他卻步步為營,得寸進尺。在下恐怕他迷途不知返,因為小利而誤了先生的大局。”
“哦?”沈桓八風不動,“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唐文侃侃而談:
“當年‘邵沈之爭’,當家人沈杉病重,獨子沈昀尚年幼,若不是先生力挽狂瀾,攜‘粉黛’一舉推翻了風光無限的‘邵’,何來如今的‘沈’?天堂之於沈家、之於您的意義,唐遲比我更清楚。”唐文欠身,“這張船票本就應該直接呈給沈家,哪有放在拍賣會上的道理?先生,依我看,其心可誅。”
此話一出,眾人深深地看了過來。
“唐先生,唐遲是你兄長,”沈桓凝視著唐文,“將你從默默無聞一路栽培到唐家一人之下。”
“正是如此,”唐文面不改色,“我深知唐家是依靠沈家的餘蔭才有今日繁榮,唐遲已誤入窮途,且他日漸暴虐,漸漸不能容我,我為了家族和自己,都只能壯士斷腕。”
沈桓繼續發問:“你與昀兒交好,這話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
“人人都知道,無垢園裡坐陣的是先生,”唐文堅定不移,“鬥鷹走狗之樂,怎比得上一室安危,好風借力,才能成就鴻鵠之志。”
“唐遲與我相交多年,故人凋零,”沈桓婉拒,“唐先生的志向恐怕我幫不上忙。”
“唐遲這人一向重意氣、少謀略,行事魯莽,倚仗先生才走到今天,況且——”唐文微微一笑,“先生也早有棄他之心,不是嗎?”
沈桓這次後靠,端詳唐文:“年輕人,何以見得?”
“若不是先生默許,沈昀又怎能多次來我這裡?”唐文語氣中帶了深意,“更何況,還有那位相貌出眾的小哥。”
到此,沈桓終於有了一絲興致:“那你該知道,我的手中並不缺刀。”
“您懸而不斷,可見,他們都不是您掌控唐家的最佳人選。”見沈桓預設,唐文將茶杯敬到他面前,“在下願為您的手中刀,為您掃除障礙,將一個繁榮而忠誠的唐家獻給您。”
唐家,聖豪。
顏言出手太快,就連唐寧眼中也帶了震驚。
唐遲心中有了計較,放緩了表情:“聽昀少的,松綁。” 他一屁股坐到了沈昀身邊,低聲道,“都是崔家的人,為首的叫崔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