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祠堂
商長珩搓了個響指。
對面的青氏兄弟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風，青文林還低聲唸叨了句：“怎麼突然這麼冷。”
青文旭更是直接打了個哆嗦。
青陵看得清清楚楚，一縷黑氣纏上了他們兩個的頸。
商長珩又以命令地口吻說了句：“進來。”
青陵微愣，隨即便瞧見那道血淋淋的身影穿過馬車的門，用扭曲的姿勢爬進來，一點一點地爬到了青文旭的腳邊。
正是昨夜見過的女鬼。
馬車裡坐了三人一鬼本就寬敞不到哪去，那女鬼幾乎是趴在四個人的腳下，天還沒亮，馬車外頭掛著燈籠，透進來的光昏暗，便顯得女鬼更加悚然可怖。
青陵甚至覺得自己嗅到了血腥氣。
始終古井無波少年老成的平靜神色也繃不住了，青陵微微皺眉，將腳往後縮了縮，這麼一來便不由自主地將重心倚在了身旁的商長珩身上。
商長珩也就順勢將他攬在懷裡摟著，低聲說：“之前她太虛弱，否則也不會只盯著陽火偏弱的女人殺，殺一個人就足足耗了半日，我且助她一把，等著瞧吧。”
青陵沒吭聲。
他根本笑不出來，只能將眼神往其他地方挪。
青家這兩兄弟多久會死他不知道，現在也不是特別在乎，他可是實實在在能看見那女鬼的，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這幾天也經歷過不少事，可這麼一個悽慘可怖的女鬼擺在眼前，青陵很難不害怕。
尤其是方才那女鬼還看了他一眼，用那雙死人才有的眼珠子。
商長珩等了半天，才發現青陵正臉色發白眼神亂飄，一副被嚇慘了的模樣，也結結實實地哽住了好一會兒。
“你怕什麼？”商長珩皺眉，“你越怕，陽火越弱，妖鬼越是會盯上你，別忘了那女人是怎麼死的。”
青陵略略回想了一下，那主僕兩個的確是在屋裡繞了許久的圈才相繼被殺，所以這女鬼的殺人手段，是先要人害怕消磨所謂的陽火，接著才能動手索命？
緊接著他又聽見長珩說：“算了，你哪有什麼陽火，就算不怕也會被盯上，倘若不是我，早死千八百回了。”
青陵：“……”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他又想問自己怎麼會沒有陽火，可顧忌著對面的兩人一鬼，只能暫且摁下心裡的疑問。
這一路上青文旭變得有些奇怪，他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是那種無處不在且目不轉睛的凝視，馬車裡也始終莫名其妙地冷，讓人膽戰心驚。
可他想起先前父親說的，男子陽火重，他又正值壯年，不會被什麼邪祟盯上，何況他們在去祠堂的路上，祠堂有青氏先祖，無論什麼邪祟都不敢在祠堂興風作浪。
但不管怎麼安慰自己，那被凝視的感覺始終都在。
同樣不大好過的還有青陵，他純粹是見不得鬼祟那可怕的死相，阿元也好，女鬼也好，都是一副駭人模樣，青陵不由自主地想到身邊這個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