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夕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明白過來,看來這鼓聲是可以控制的。
作為今日宴會上最尊貴的客人,讓她拿到頭花,想必是宴會常見的伎倆吧。
微微一笑,顧惜夕將那朵幽香四溢的睡蓮,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一下。
“傅小姐真是運氣好,拿到了第一朵花,不知要為我們表演些什麼才藝呢?”
何明歆笑著請她履行約定。
若是在前世,二八芳齡的顧惜夕,簡直就是嬌寵任性,不學無術的代表。
經過了十多年瀚海樓中墨香的侵染,如今的她早就脫胎換骨,腹有詩書氣自華。
“那我就賦詩一首吧。”
朱唇微啟,還一個字都沒有念出來,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嬌脆的聲音。
“久聞京城的大家閨秀,個個都才情出眾,不似我等邊城小民。”
顧惜夕循聲看過去,卻是一位鵝黃衫子的女子,十七八歲年紀,相貌嬌豔,表情卻有些凌厲張揚。
“若是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賦詩一首,豈不是太過沒意思。”
因為顧惜夕的身份原因,在場的夫人小姐,基本上都對她表現的很親近。
這女子之前便很冷淡,只是顧惜夕從來也沒有在意而已。
聽她這意思,明顯就是有些針對了。
顧惜夕自詡與她們素不相識,不可能有任何得罪之處,莫非只是單純的看她不順眼?
不過,向來任性膽大的顧惜夕,也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
秀眉微挑,看著她淡淡一笑,“噢?那你說說,該怎麼辦呢?”
“若是依我說,即便是詠詩,也該有些限制,這樣才有趣。”
鵝黃衫子的女子帶著點挑釁地看著她,可顧惜夕卻不動聲色,靜待她的下文。
“不如即興賦詩一首,既要寫出當庭景緻,裡面又必須帶著一樣這席面上的東西,如何?”
話音才落,何明歆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那女子說道。
“陶燕芸,這本來就只是個遊戲,咱們也只是些閨閣千金,何必如此認真?”
言下之意,是警告她收斂一點,不要故意針對顧惜夕。
誰知那位陶燕芸並不領情,揚眉冷笑道,“對呀,反正就是一個遊戲嘛,做不出來,也沒有人會笑話她。”
一眾千金聽了,紛紛出聲指責,先前那位說想去京城的紅衣女子,也站起來說道。
“陶姐姐,你說的這麼輕巧,那你自己能做出來嗎?”
說罷掩口嬌笑,這一句反將,可謂切中要害,在座的個個都跟著嬉笑起來。
那陶燕芸卻一點也不尷尬,“我是做不出來,但在座的卻有人能做出來。”
說罷還特意用眼瞟了關月蓉一眼。
眾女頓時笑不出來了,總不能說顧惜夕不如關月蓉吧?
可萬一顧惜夕真的做不出來,讓她丟了面子,那今日的宴會還有何意義呢?
正在何明歆氣得柳眉倒豎,想發作又拼命忍著的時候,顧惜夕微微一笑。
款款站了起來,淡定地朝大家一點頭,“無妨,既然是遊戲,自然是越有趣越好了。”
既然她自己都說了,這下大家更沒話說了,不過,這也勾起了她們的好奇心。
顧惜夕輕輕端起一杯酒,曼聲吟道。
“錦障華庭畫圖中,庭花水榭墜綺紅。詩成別有微涼處,且共東風醉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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