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又是夜晚,他暫時沒有輕舉妄動,在椅子上眯了一會。
不知不覺的到了早上六點,走廊處出現了人聲,透過薄薄的牆壁,傳到了白磊的耳中。
“早啊姜嬸,去樓下買早餐啊?”有一個年輕女人在跟人打招呼。
“是啊,我兒子起來就得吃上,不然就會不高興的。”一個滄桑的婦女聲音回應道。
“不是我說,王福忠都四十了,沒必要這麼慣著吧,一張飯票都沒掙過……”年輕女人的聲音有一些尖酸。
“葉晚春你個小賤蹄子說什麼呢!我家福忠多好的一個孩子,又聽話又老實,當初要你嫁給我家兒子你還拿喬不願意,非要我們家出30張飯票才肯嫁,現在你就是倒貼30張,我都還要考慮考慮呢!”婦人的嗓門越來越高,語氣也刻薄起來了。
“得了吧,你們母子兩個,一個摳一個懶,我就是得傳染病或者是餓死也不會進你們家門得!”聲音尖細的年輕女人扭頭就走,兩人不歡而散。
這場鬧劇結束之後,白磊扭開房門走了出去,看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正拿著一張飯票下樓,看見他出來了問道:“你就是昨天搬進來的吧?住601啊,這房間靠廁所,嘖嘖。”
白磊沒有說話,只是衝她點了點頭。
這個老婦人就是剛剛和人吵架的那個,往靠著廁所旁邊的樓梯走去。邊走還邊嘀咕:“真不知道樓長怎麼想的,咱們隔離點都那麼多人了,昨天還遷進來十個,這又得分出去多少糧食啊,還不如省下來給我們這些老住戶呢,”
樓長?隔離點?昨天來了十個人?
這些應該就是有用的資訊了,他記得這個老婦人是要下去買早飯來著,又提到了飯票兩個字,他回到房間,將床頭櫃上散落的飯票都攏了起來,數了數,一共六張。
他抽出其中一張塞進兜裡,其餘幾張塞進了床板之間的縫隙中,然後走出去,用和飯票放在一起的鑰匙鎖上了房門,走下了樓。
這時他才看清,這座筒子樓佔地面積非常大,中間的空地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凹字型的筒子樓一共有六層,每一層18個房間分別是從101到118,601到618,每一層走廊的盡頭都挨著廁所和樓梯,所以每一層包括廁所在內是20個房間。
一樓的101~118全都是商鋪,有包子鋪、麵條鋪這種早餐店,很多人都在那裡排起了隊,一張飯票可以換兩個包子一杯豆漿,或者一碗放了點豆腐絲的麵條。
白磊在排隊的人之中看見了熟人,清晨的陽光照在他鋥亮的光頭上格外的晃眼睛。
他走上前去,叫了一聲:“唐哥,好久不見啊。”
正盯著包子看的光頭回過頭,看見來人是白磊的時候面上也有幾分詫異:“白三?”
“是我啊,唐哥,你也買早餐呢。”
光頭收回了視線,重新看著馬上就要排到他的隊伍上,一籠剛出鍋的包子被端了上來,白白胖胖的,光頭拿出了兩張飯票,換了兩杯豆漿四個包子,白磊跟在他後面換了一張飯票的早餐。
轉過身的時候,光頭已經把手裡的兩份早餐都吃乾淨了,正在丟垃圾,他買個早餐的過程都不到一分鐘吧?吃這麼快!
吃過東西的光頭終於有了幾分精神:“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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