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月下午見了柳嬤嬤一家子。
柳嬤嬤這次來中原城,是柳三要大婚了。
柳三如今早就脫了奴籍,是兵部的一名主事,六品銜。
柳嬤嬤一見到公西月,就先跪到地上磕了幾個頭。
公西月忙讓細辛將人扶起。
柳嬤嬤抹了把淚,“小姐,這個頭是奴該給你磕的,如果不是你,三兒哪裡能做官?哪能娶世家的姑娘?要是夫人還活著,看到你如今這樣不知有多高興。”
“嬤嬤,現在柳三已是官身,以後不要再稱奴了。”
自從柳三當官後,公西月就將柳嬤嬤一家子的身契都還給了她們,如今,她們是良民了。
“我知曉,只是說習慣了。”
在兩年多前和鐵木國、紅毛國的那場戰爭中,公西月派柳三徵運糧草,沒想到他做得極好,後來公西月就乾脆把他扔進了兵部,兩年下來也做到了六品的主事。
“李掌櫃也託我感謝你,說有機會要向你磕頭,說金元原本一事無成的,現在也混了個小官了。”
李掌櫃的兒子李金元兩年多前得了公西月的一句話,就去了柳三身邊幫他,如今也是兵部的一個九品小官吏。
想著當年第一次見李金元的樣子,老實、拘謹、木訥,公西月芫爾一笑,要說也是緣份。
柳嬤嬤又讓柳大、柳二、柳三給公西月磕頭,公西月阻了。
“嬤嬤,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這些虛禮了。你們現在是住在柳三那裡嗎?要是他那不太方便,你們到我這府裡住著,反正細辛她們你都熟悉。”
公西月聽細辛說過一次,柳嬤嬤替柳三在皇城外圍買了一座兩進的宅子,地段還算可以,但面積不算大,平時擠著住一下倒也無妨,可要迎娶新媳婦進門怕是會有些擠。
柳三看了一下公西月,“我娘和哥嫂都住在家裡,擠一擠也沒關係,就算給人看到了也無妨,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你的奴僕,能有現在這番光景已是天大的造化,也不用再擺什麼面子。”
柳嬤嬤也在一旁答話,“正是三兒說的這個道理。”
聽了柳三這番話,公西月也在心裡暗暗點頭。
柳三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出身很好,這樣處理起事情來便會“正”很多。
柳三大婚,娶的是耿家旁枝一姑娘。
這卻不是公西月替他謀劃的,而是耿建光主動找她做的媒。
耿姑娘父親已亡,只有寡母和幼弟,寡母身體不太好,平時一家三口靠著族裡的救濟過日子。
但耿姑娘本身卻不錯,讀過書識過字,又因要照顧寡母和幼弟,性格也很堅毅。
耿建光見柳三雖然是奴僕出身,但人能幹,家境也還寬裕,但動了撮合兩人的念頭。
只是耿姑娘有個要求,假若她要嫁人的話,一定要帶著寡母和幼弟,直到幼弟成家。
按理說,耿家是世家,就算是旁枝的姑娘,也不會找一個奴僕出身之人,肯定是因為她要帶著寡母和幼弟才會降低要求。
一般人聽了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公西月卻沒有,她說要先看過那姑娘再說。
對於公西月來說,養著岳母和小舅子這都不算什麼,關鍵還是要看這個耿姑娘人怎麼樣。
等見過了人,公西月都沒問柳三的意見就替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