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天過去了。
金烏西墜,玉兔東昇。當夜色將通城完全籠罩時,家家戶戶的燈也都亮了起來。油煙機的噪聲響起,飯菜的香味從視窗往外飄散。
這才真正的生活,然而卻並非是每一個人都能享有。
至少靳詩闕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她現在就在自己的寓所裡,卻是一直在為別的事而忙碌。時而查資料做筆記,時而透過各種方式與別人聯絡。
直到客廳掛鐘的時針指向九點,方才起身晚飯。
熱了牛奶,順帶烤了片面包。靳詩闕開始了這頓毫無胃口的晚餐。一邊吃,一邊透過餐廳的窗戶怔怔的往外看。
她是看不到。然而此時就在這扇窗外,也有一個人正專注的往裡看。這樣的情形,已持續好幾個小時了。而作為當事者的靳詩闕,是既看不到也想不到——畢竟,自己的住所是在一棟小高層的十樓。
面鬼負著手,就這麼憑空立在十層高樓的窗外。虛空漂浮,沒有利用任何法寶。單只是這一點,其修為便已在昔日那幾位老友之上了。
與過去相比的靳颸相比,現在的面鬼可以做的事更多。然而,卻還有更多的事是他做不到的。
比如——
返回原來的那個世界。
回來是需要代價的,那就是黃道嵐。說起來,這位已經死去活來好幾次了。他出賣別人,也被別人出賣。
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要回歸最終的命運。
何苦來哉!
對於黃道嵐,面鬼沒有任何的關心。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窗前那個正在吃麵包的少女身上。
靳詩闕握著牛奶杯,機械的咬著麵包。她似乎在想心事,眼神有些茫然。就在此時,門鈴響了。
“叮鈴鈴……叮鈴鈴……”
忽如其來的聲音,驚得靳詩闕渾身一顫。她嚯的站起身,沒有去開門而是提高聲音問道:“誰?”
“是我,黃明。”門外人答道。
“黃律師?!”靳詩婷有些詫異,離開餐桌朝門口走去。然而剛走到玄關附近,腳步卻停住了。
時針已快指向十點了。
所以,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有事明天說吧,到時候電話聯絡。”
語氣平淡,雖然禮貌但拒絕之意卻也是清清楚楚。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驚呼。依然是那個黃明,帶著驚恐,這位黃律師顫聲道:“你……你們要做什麼……”
回答他的是一個非常冷漠的聲音,“你沒用了,讓一邊去,別礙事。”
“你……啊……別……”
三聲之後,黃律師的聲音戛然而止。也不知這位是遭遇了什麼,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現在的狀態絕對不會太好。
門內,靳詩闕的身體在顫抖。現在,將她與外面歹徒隔開的,只是一扇普通的防盜門。這扇門,是絕對擋不住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