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和保姆打聽言檢察長這幾天的情況，“父親這幾天都是這樣嗎？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出來？”
保姆嘆氣點頭。
這幾天整個言家都處在一種很低迷的氛圍裡，他們幾個幹活的傭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
言歡手裡無意識地拿著一顆西紅柿在搓洗，過了會兒，又問，“那這幾天家裡有什麼別的人來過嗎？”
保姆想了想，搖頭。
忽然，想到什麼，然後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不過前天，倒是有人打了個電話來家裡，檢察長接完之後，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的。”
言歡手下動作不自覺地一個用力，手裡的西紅柿頓時被她捏的破了皮，汁液緩緩的流了滿手心。
“什麼不對勁？哪裡不對勁？”
保姆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言檢察長接完電話之後的表情和反應，一一和言歡說了。
她記得檢察長那天差點暈倒，後來在沙發上緩了大半個小時才緩過來，嘴裡一直在喃喃著什麼‘作孽’什麼的。
……
晚飯準備好之後，又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陸遠驍才扶著言檢察長一起從樓上下來。
一看見言檢察長那張憔悴的臉和幾乎滿頭的白髮，言歡心臟又是一陣抽疼。
曾幾何時，那個總是寵溺她，呵護她，怕她受一點委屈的父親，竟然憔悴蒼老成了她陌生的樣子。
“爸爸……”
言歡聲音有點酸澀，看著陸遠驍扶著言檢察長在餐桌前坐下，她覺得自己心裡難過的厲害。
“好不容易回來陪我吃頓飯，哭什麼？”言檢察長聲音帶著點嚴厲，“都多大的人了，可別讓遠驍看了笑話。”
言歡一怔，趕緊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陸遠驍適時開口，“歡歡也是關心您，岳父就別說她了。”
兩個人剛剛在書房裡差不多一個小時，不知道談了些什麼，但是吃飯時，言歡明顯感覺到，言檢察長對陸遠驍的態度，有些奇怪。
以前言檢察長對陸遠驍這個女婿，是哪兒哪兒都不滿意的。
但是一頓晚飯下來，言歡能感覺到，言檢察長對陸遠驍的態度明顯鬆軟了許多。
甚至在晚飯過後，言檢察長讓人拿了棋盤出來，居然和陸遠驍在客廳下起了棋。
言歡一肚子的話想要問自己的父親，但是言檢察長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一直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言歡心裡知道，父親是不希望她多問。
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是這樣嗎？
……
離開言家時，還不到九點。
司機先前已經離開了，陸遠驍自己開車，言歡坐在副駕駛上，忽然覺得有點累。
腦子裡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過了一遍，最後發現，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好，什麼都是亂糟糟的。
特別是言檢察長……
“陸遠驍，”言歡一邊抬手揉著自己的額角，一邊偏頭去看開車的男人，“我爸和你說什麼了，能告訴我嗎？”
“他說，最遲後天，你就得離開海城去學校報到了。”
“……”
言歡修剪整齊的指甲，猝不及防地就緊緊陷入了真皮的座椅下面，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卻的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