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葉幸周身的氣場變得很強大,四下溫度驟然降低,似乎越是接近,越凍得人直打冷顫。葉幸就背對著他們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片刻,葉幸冷冷地勾起唇角:“大永哥,你別怕,什麼也沒有,大膽地走吧!”
聽著葉幸如此肯定的語氣,白昌永試探著邁開步子。
郝瑞雪從旁攙扶,一路安穩。
後來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三個人並肩到了白『奶』『奶』家。白昌永進了院子,這才敢放鬆下來,向著葉幸連聲致謝。
“你們路上都經歷了什麼?”葉幸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白昌永也不撒謊,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我尤其害怕那個女人,因為我之前就見過她,我……”
“我知道了,”葉幸打斷他的話,“大永哥,我先回去了。”
白昌永對於葉幸這般從容的樣子表示不解,但也不好相問,只見他面『色』凝重,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害怕與他交談的過程中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便也不再留他。
經過這件事兒,葉幸想要找機會去廢棄加工廠的念頭更加堅定,於是他便開始在腦海中暗自策劃。葉幸的這個想法,目前只有二虎子和崔丫頭兩個人知道,葉幸也從來沒有再向其他人說起,總覺得眼下時機已經成熟,可以進去一探究竟。
白昌永和郝瑞雪也沒有向人說那一晚的經歷,只當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只是二人從那以後便對這個村子有些忌憚,原本打算是要在村裡住上一個月,但現在兩人已經商量著要找藉口早點兒回鎮上去。
老崔家最近也平靜了許多,小鬼沒有再去找過麻煩。
日子還是一樣過,鄉親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有閒暇便叫上鄰居們聚在一起,男人打打牌,女人聊聊家常,當然,她們在一起無非就是說說東家長西家短,年輕人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從不見他們參與進來。
這天,羊角辮帶著未婚夫趙喜來在村子裡送起了婚帖,幾乎每家都有一份兒,日子定在下週三,是個黃道吉日,之前找了算卦先生看過,說是他們倆那天結婚再合適不過了。羊角辮的婆婆比較信這些,於是匆匆張羅著他們的婚事。
羊角辮不想這麼早嫁人,但實在拗不過父母和婆家,何況趙喜來對她也不錯,這才只好妥協。送婚帖的時候,羊角辮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願意,看起來她已經從心底裡說服自己,徹底服從了家裡人的安排。
趙喜來對她的感情也很明顯,每每望著她,都會不自覺傻笑。說實話趙喜來是個不錯的小夥子,踏實、勤懇,像個老實人,羊角辮跟著他也不會受委屈,羊角辮父母大概也是因此才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
由於羊角辮的婚期定的比較近,白昌永夫妻倆早些回鎮上的打算不得不暫時放下,畢竟他們辦婚宴的時候羊角辮一家也帶了東西過來,這次若不在場,怕是說不過去,只能等到羊角辮的婚事兒辦妥了,夫妻二人再去鎮上。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大夥兒都私下裡商量著該拿多少分子錢:
“老張,你們家拿多少啊?”
“不知道呢,這不等老李家的訊息呢。”
“依我看,婚禮既然是在趙喜來他們村兒舉行,我們就一家派一個代表去就好了,沒必要拖家帶口像逃大荒似的。”
“我也這麼認為,不然讓他們村兒的人一看,還以為我們多窮呢,去他們家蹭吃喝一樣。”
“我覺得可行,你們說的在理。”
大家湊在一起,總是不自覺就討論起這件事兒來。
“說句心裡話,小辮子雖然不是我親閨女,但也是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這一說馬上就要嫁出去了,心裡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羊角辮家的鄰居邱大嬸兒有些不捨,深深嘆息著。
“嗨!女孩子大了總要嫁人的。”有人在一旁安慰。
“就是,你說人家親爹親媽還沒說不捨得,你一個外人又在這兒老孔雀開屏了吧!”李嬸兒嬉笑著嘲諷道。
邱大嬸兒有些不樂意,皮笑肉不笑地反嘰:“我也就是感慨一下,不然你說我就一個兒子,又沒有機會嫁女兒,怎麼才能體驗到這種心情呢,總不像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連個蛋都沒剩下!”
“你……”之前還在說風涼話的李嬸兒一時氣急,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嬸兒原本有個兒子,小時候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自己卻喪了命,算命先生說她此生終老無依,許是對的,從那以後,李嬸兒就再也沒懷上孩子,丈夫又因此而嫌棄她,早早拋棄她到外地去了。
村裡人都知道,這件事兒一直是李嬸兒心中的結,誰也不會當著李嬸兒的面兒提起,哪知今天就被邱大嬸兒翻了出來。
有人看得出邱大嬸兒是故意提起這茬,於是從旁提醒道:“你這話可過分了啊。”
“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麼,怎麼就過分了,連算命先生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