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山道花如海,魂歸奈何橋
清晨,群豪復甦,準備趕路。
白遺風振臂大呼:“武林中人,義字當頭,前途兇險未知,大家務必團結一致,共度難關。”話中‘共度難關’四個字已赤裸裸的提醒大家前面必有埋伏,要多加小心。
但群雄心情澎湃,聽進去他話中之意者寥寥無幾,白遺風無奈暗歎,放腿朝前面山谷奔去,他心中甚為擔憂,一路行去,運功戒備。
白芷庸抱著柳遺音御風前行,她心裡知道一時三刻之後,遺音便會毒發,她將孤零零的存活於世,在無窮無盡的孤獨中掙扎,永生永世無法自拔,想到此處,不禁掉下淚來。
遺音吃了一驚,心想她定是因為離別而難過,心中一疼,雙唇緩緩靠向白芷庸的耳邊,輕聲呢喃:“庸兒,怎麼了,你心裡在難過嗎?”
遺音的氣息竄入白芷庸的耳膜,酥癢的感覺令她輕微顫抖:“其實我有些後悔了。”
柳遺音溫柔的攏住白芷庸的臉頰,輕輕說道:“庸兒,不要後悔,此生我能遇到你,已是莫大的福氣,誒,我曾聽小蓮說你會捏泥人,你可以教教我嗎?”
白芷庸問道:“你想捏什麼?”
遺音壞壞一笑:“我要捏一個我自己,讓她陪著你,監視你,當你不開心的時候,它就會告訴我,我就會到夢中打你的屁股,而且……”說著使壞的舔了舔白芷庸的耳廓,一字一字的說道:“而且要扒、光、你、的、衣、服、來、打。”
白芷庸心神一蕩,一口真氣沒提上來,差點摔倒,柳遺音雙唇乘機擦過白芷庸的臉頰:“夫君,小心吶。”白芷庸臉頰升起一抹紅暈,低聲啐道:“輕薄浪語。”
柳遺音吐了吐舌頭,模樣甚是得意,但不遠處的靳無顏看得嫉火中生,只見她快速的追了上來說道:“真是野有死麕呀。”柳、白二人聽到這句話,愣了一愣,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野有死麕》出自《詩經》,乃是描寫男女野合的場面,特別是最後一句“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下流一點解釋就是:你慢點啊,不要猴急,不要動作太大啊,不要扯下我的圍裙!不要驚得狗兒叫。
靳無顏見兩人窘迫的模樣,心中怒氣全消,暗中給遺音傳音道:“你再敢在我面前與白芷庸卿卿我我,有你好瞧的。”柳遺音知道靳無顏賴皮至極,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只得有所收斂。
群雄走了七八里路,突然向左拐去,然後白遺風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家小心,莫要上前。”
原來他們已抵達山谷,眼前只得一條通道,通道上長滿了絢麗奪目的鮮花,而在距離他們七八丈遠的花海里有且只有一棵粗壯的大樹,通道兩邊是高聳如雲的絕壁,若非武功達到臻化境界之人,絕難攀爬。
走慣江湖的人都知道,若要設計埋伏,這樣的地勢再好不過了,但白遺風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只見他的鼻翼微微顫了一顫,這鮮花燦爛之中似乎暗藏這一股詭異的腐臭味道。
這如絲懸浮的腐臭味道,被百花香的味掩蓋,即便是武功高強之人也很難發覺,更何況群雄求寶心切,心潮澎湃,要發覺更是難上加難,只見惠澤城的郭錦上前一步問道:“白樓主,怎麼了?”
白遺風眉頭緊皺:“這花海有古怪。”
他這麼一提,展志興、巫奎、白芷庸等人立時警覺,但郭錦等人鬼迷心竅,並不當一回事,只聽郭錦哈哈大笑道:“白樓主過濾了,這些無用的花花草草有什麼好怕,難道會吃人不成?”
白遺風神色凝重:“這可未必!”郭錦嗤之以鼻,昂首挺胸的說道:“郭某平生最不信邪,願意為開路先鋒,替您探上一探,免得您老人家疑神疑鬼,耽誤了時辰。”說著便放步向前走去。
郭錦言語中的諷刺誰都聽得明白,白遺風卻不生氣,苦口勸說:“郭兄弟,你瞧這群山絕峰,花草樹木甚少,此處卻繁花似錦,想來地下必有玄機,萬不可輕舉妄動呀。”
郭錦環視了周圍一眼,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心中有些害怕,但方才大話出口,若此刻反悔不前,又覺顏面無存,唯有硬著頭皮死撐,放腿而去。
正當他要踏入花海之時,黑龍谷的姚大當家的突然大喝一聲:“那是什麼?”
群豪定神看去,只見九獅山的宋子炎、鳳凰湖的錢炯、小關山的劉玉鳳等人從那棵大樹上落了下來,只聽宋子炎喊道:“宋某拜見白樓主,靳老太爺在前面等候,特派咱們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