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器有大有小,高大的射程遠一些,摧枯拉朽不在話下,小一些的並無配重,而是藉助扭力或者弓力發射,再配上底部木輪,輕便又靈活。
對於後者的應用,如果把石彈換成裝滿鐵蒺藜的陶罐簡直再妙不過,僅憑射程就能與弓箭相互配合,最適合收割騎兵!
面對陳軍的慘狀,龍且有些心懷不忍,虞周卻越來越疑惑,在他看來,如果這個李歸不是蠢貨,那就是陳勝吳廣瞎了眼!否則這樣一場戰事不僅不應該出現,更不應該明知必敗仍然送死!
生疏的騎手、提不起速度的戰馬、鬆散的騎陣、不知深淺的用兵者……
這不是送死是什麼?他們連楚軍的營寨都沒有摸到,楚軍連劍戟一類的近身兵器都不用!
就在虞周想著這場戰事應該怎麼收場的時候,韓王信來了,虎背熊腰的漢子笑得非常熱情,一開口就跟親兄弟似的:“哎呀呀,子期,好本事啊,等此戰結束,我與你可要多喝幾杯,好生親近親近……”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虞周不相信自己有讓人納頭就拜的魅力,更不相信韓王信的善意毫無目的,因此淡淡回道:“韓兄客氣,等戰事完了再說吧。”
“聽子房說你與他師出同門,這可真是巧啊!韓某與他亦是同鄉,說起來咱倆也不是外人吶!”
虞周看了看這個“內人”,又看了看忍俊不禁的龍且,無奈回道:“韓兄,咱們之後再論情義如何?如今戰事正酣……”
“無礙,無礙,我就在這看看,你忙你的!”
韓王信剛走兩步,就被兩柄戰戟一叉給攔住了,這傢伙仗著身大,一手握住一支剛要用力,就見好幾張弩機忽然調轉,冒著寒光的箭頭與冷冰冰的臉都說明這不是在開玩笑。
“子期賢弟,這是何意?!”
虞周臉上笑容不減:“軍機秘要,尋常人不得探視。”
“這話從何說起?難道韓某是外人嗎?”
“韓兄勿怪。”
韓王信準備了一大堆話,誰料虞周只用一句勿怪來搪塞,他非常不滿:“子期賢弟,你這也太過小心謹慎了,莫要活成景寥那樣……”
“這些東西,子房兄從未打聽過。”
“他是他,我是我,我又不做什麼。”
虞周的笑容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範老對這些東西也未盡知,整個楚營,只有少將軍才可瞭解。”
“……”
韓王信不說話了,臉上有些訕訕的,他鬆開剛才抓住的兩支戰戟,彈了彈衣衫說道:“那我站在這裡看,可否?”
虞周不說話了,扭頭看向戰場,這時候,燕恆應聲而出:“此為軍機,敢問足下擔任楚軍何職,有何封爵?”
“你……!”
燕恆的身高扮白臉有些缺乏震懾力,不過沒關係,總有緊盯不放的弩箭會讓不知所謂者閉上嘴巴,有什麼火都只能憋回去。
“哼,賢弟,做人莫要太孤煞!”
燕恆還沒回話,虞周開口了:“把他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景寥,是死是活燙那傢伙看著辦。”
韓王信聽完,想起那幾支一直冒血的竹籤,再也沒敢出出聲,灰溜溜走了。
龍且從頭看到尾,嗤笑一聲道:“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子期,你要不要屠幾個城揚一下兇名?總是應對這種貨色,累不累啊。”
“騎著我的馬就少說些廢話,拿屠城做口頭禪有什麼好光耀的?你現在怎麼成了這樣了!”
龍且難得的悠悠一嘆:“你這才應付了一個故韓後人,我那家裡……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有什麼不能說的,明知目的的傢伙才好應對呢,更何況那還是個女子!”
龍且怒目:“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不是說過天下最可怕的風就是枕邊風嗎,難道不怕我被吹歪了?”
虞周眼皮也沒抬:“你太胖了,沒有風能夠吹得動。”
龍且更怒:“獨音是我的了,胖子需要兩匹馬!”
虞周無奈道:“不就是想問個解決之法嗎,至於這麼大呼小叫?
來來來,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啊,通往女人心裡的通道是……所以我才說女子好應對。”
龍且兩眼有點不對焦,喃喃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歪理?我怎麼想不通……還有,這事兒怎麼聽上去那麼齷齪?”
“少廢話,我這會兒沒空講道理,放手去做就好了。”